沈闲看着鸿鹄那张花脸越想越气,一拳打过去犹自不解气,单手卡住王东岳的脖子,同时右脚在他膝盖处一踢,王东岳倒在地上,沈闲还锢着他的脖子没松,瞬时王东岳喘不上气,一张脸很快就涨红了。
“狗东西,和你好好说话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沈闲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手上用力恶声恶气的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把人掳到这里来围殴,是人吗你,有本事单挑啊!带着这么多人干什么,是不是害怕一个人出门有仇家报复。信不信我弄死你个狗东西!”
他们两个离得近,沈闲动作又太快,王东岳的家丁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家少爷已经在沈闲手底下被制服了,一时间都愣愣的,不知该做什么是好了。
有颜色的,立即也把鸿鹄的脖子掐上了:“快松开我们少爷!”
沈闲抬头看了一眼家丁,笑了笑,低头凑近了王东岳,压低声音道:“你十六岁那年,我看见你从一处农家的庄子走出来,里面还有个小美人抱着孩子,母慈子孝的好景象,王伯父一向严颇,不知道他知道吗!”
王东岳瞳孔猛的一缩:“你……”
王东岳大沈闲三岁,以前他们两个还混在一起胡闹的时候,沈闲年纪小,最多也就是招猫逗狗的惹人嫌弃,王东岳可是实打实少年模样,他没和沈闲在一起做的事,最多的是可恨又招人恶心。
他惊惧不定的看着沈闲,都在传沈小公子撞了头失了忆,把前面乌烟瘴气的性子也一并改了,但是,他又怎么记得几年前的事!
王东岳记得他从庄子里出来,沈闲就站在门口朝着他笑:“老王啊,金窝藏娇?”
王东岳当时拍了一把他的头:“还没我耳朵高懂什么金窝藏娇,你可别说漏了嘴,回去别瞎说听见没有。”
王东岳的爹是个正经人家出生的秀才,靠着功名在官场混迹了几年,因为见不惯那些人追名逐利,捧高踩低的做派,没干几年就请辞归乡,为人最是正派,奈何生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日里没少打骂,要是让他知道这个庄子的事,只怕王老爷当即能老当益壮的,把他打死在祖宗的牌位前。
“看来嫂子还住在那里呢!”沈闲一看王东岳这模样就明白了,他拍了拍倒霉蛋王东岳的肩:“别害怕老王,那是你的事,出了这个巷子口我就不记得了,没事啊!”
“你看你,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做给谁看呐!”沈闲松开手,揽着脸色阴沉的王东岳的肩:“明明是你带着一群人围堵我和大毛,怎么自己像是吃了不少委屈那样,行了,天快黑了,我也不和你说,我屋子里还烤着红薯呢,现在应该糊了。”
他们离家丁一群人有点距离,沈闲又是凑在王东岳脑袋旁边说话,声音压的又低,他们只是看见沈闲低头说了一句什么,王东岳就如同掐住了软肋,不再动弹了,王东岳面上越发的难看,沈闲反而心情更好了,最后王东岳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抬起头,硬邦邦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把人放了。”
王东岳走得时候,脚还有点软,被家丁一人扶着一只手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沈闲,你是真……”
“王公子,”沈闲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放心,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给王伯父知道的。”
王东岳看了眼笑眯眯的沈闲,觉得不止是被他揍的半张脸,心口也开始突突的疼,家丁扶着王东岳走了。
“大毛,回家了。”
鸿鹄还靠着墙站着:“少爷。”
“别哭了大毛,”沈闲安慰他:“等会给你买两个大馅饼,加两份肉!”
“不是,”鸿鹄手支着墙,一说话脸上的泥就噗噗的往下掉:“我腿软,走不动。”
“……没出息。”
虽然沈闲怒其不争,但是他还是陪着鸿鹄在巷子口站了一会,想拿帕子给他擦擦脸,找遍了全身也没找着一条帕子。
“你先用手拍拍吧,回去用水洗,”沈闲放弃的收回手和鸿鹄一起靠在墙壁上。
“少爷你在找什么?”
“帕子。”
鸿鹄从袖口里掏啊掏,掏出一条帕子来:“给你。”
“……”
那帕子是白色的,上面还绣着花,沈闲嘴角抽了抽:“不用了,给你擦脸。”
“哦,擦脸用不着这个,”鸿鹄宝贝的把帕子收回来,随意的用袖子呼噜了一把脸。
沈闲:“……”
哪个小丫鬟送给你的,这么宝贵!
一直到鸿鹄在巷子里蹲了一刻钟功夫,脚不软了,两个人才从巷子口出来,沈闲还给鸿鹄买了两个大馅饼,每个都加了两份肉。
云记馅饼店旁边买小孩织物的大娘看着他们全须全尾的出来后,似乎松了口气,把地上的东西一拾掇,背在背上回家去了。
“少爷,给你一个。”
鸿鹄把两个馅饼举在眼前比了半天,才把他观察出来多了一块肉的馅饼给沈闲吃。
“我不要,你吃。”沈闲看着鸿鹄脏兮兮的小脸,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毕竟是受他牵连:“你多吃点。”
“啊,你不吃吗?”
“不吃,烤红薯吃多了。”沈闲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鸿鹄没回来,他一个人吃了两根烤红薯。
鸿鹄顿了顿,没坚持,低头在馅饼上咬了一口,真是被吓着了,孩子都饿了,一口下去,小半个饼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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