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得知后非常羡慕,对萧翌酸酸的说道:“果然是江南富豪,一掷千金。我为官多年,仍没攒够钱在京城买下一套院子呢。”
萧翌淡淡的看了眼他,“你想买宅子?简单啊。”
听到这句话,沈嘉一下子就精神了。他心道不会真如尉镇抚使猜测的,要送我府邸吧?
结果萧翌说的是,“我可以借你钱,不要利息,以后直接从你俸禄扣。”
沈嘉:“……”
见沈嘉一脸呆萌的可爱样,萧翌忍不住继续逗他,“当然了,你还可以来宫里蹭住,我又不收房费。”
“你怎么这么……抠门啊。”沈嘉不由抱怨道,“你应该说:‘看上京城的哪一座宅邸了,朕买来送你。’”
萧翌笑道:“你想多了吧,朕的内帑也没几个钱,挪用国库又要被文官说三道四。沈阁老,你该不会忘了,当初为了夔王建王府,你们在朝上吵了一架吧?”
沈嘉脸微微一红,“他……他要钱太多,我又不贪。再说,我把以前的四合院交还给房主了,现在无家可归了。”
萧翌早就听锦衣卫禀报过此事,他安抚道:“你就住在西苑,我看谁还敢找上门骂你。”
“小住几日还好,长此以往,恐怕……”沈嘉没有说下去,他担心同僚们会看出什么。
毕竟,他日日留宿西苑,早晚会被人撞见的。
“怕什么,你怂了?”萧翌嘲讽他,“爱住不住,要是怕了,滚回你的内阁值房去。”
“没没没,我怎么会怕呢?”沈嘉可不想再回小小的值房,他好不容易蹭住进玉熙宫,哪能怂怂的离开?
萧翌的一句话,让沈嘉什么顾虑全打消了。
男方那边在积极的筹备着,女方这里也不得不准备起来。萧翌特地允许木棉随时出宫,和沈嘉一起给木槿备嫁妆。杜家乃豪门大户,木槿的嫁妆也不能太过寒酸。除了萧翌赏赐的一些皇家御用的物件外,木棉也想自己出钱给妹妹置办一套首饰,略表心意。
于是沈嘉和木槿出宫去找首饰店,两人转了好几家,都没有看上的。沈嘉想了想,对木棉道:“我记得杜公子送给木槿姑娘的玉簪就不错,好像是杭州那边的大师雕刻的。京城要是找不到,我们不如去江南找找?”
“只是一来一去,不得一两个月?”木棉担心时间来不及。
沈嘉算了算道:“除了首饰,还得备陪嫁三宝子孙宝桶,这些东西怎么也得准备一个多月,到时候那边首饰也打好了。”
“那就按沈阁老说的办吧。”木棉笑了笑,“民间嫁娶之事,我们姐妹确实不懂,多亏您了。”
“哪里哪来。”沈嘉摆摆手,谦虚道,“我不过略知一二罢了。姑娘若同意了,我这就去问问杜涣,是从哪请的雕刻大师。”
“甚好,那就拜托沈阁老了。”木棉说完,便和沈嘉告辞,先回宫了。
沈嘉去杜府时,范大夫正好也在。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杜涣的新家,跟着杜涣和范大夫一起游园,参观了半天。沈嘉看完后,对宅院的布置大感震撼,再一想自己如今无家可归,心里更酸了呢。
见沈嘉面露悲伤,杜涣诧异道:“沈兄,可有哪里不满意,我再改改?”
“已经很好了。”沈嘉回过神来,“真是羡慕杜兄啊,在京城买得起宅子。”
“哎!”同样无家可归的范大夫,发出一声叹息。
“……”杜涣完全无法体会二人的心酸,只好尴尬的笑道,“我的也是你们的,以后大家可以常来玩嘛。来来来,进屋聊。”
三人移步正厅,沈嘉左右环顾,“令尊不在?”
“家父有事外出了。”杜涣解释道,“正好,给我们三人说说体己话的时间。”
这段日子杜涣忙着准备婚礼,好久没和沈嘉、范大夫私下喝酒聊天了。
而沈嘉,日日被同僚攻讦,更是没有空出宫,和好友一聚了。
“也好,今天除了来询问簪子,也没其他事了。”沈嘉提议道,“不如咱们,喝点?”
“好啊,沈兄懂我,我正有此意。”杜涣对二人道,“沈兄你放心,首饰打造包给我了,绝不会耽误事儿。”
范大夫在旁笑道:“长青,你真够偷懒的,哪有让新郎给新娘准备嫁妆的?”
“胡说,我们娘家给钱的。”沈嘉大气的说道,“杜兄啊,千万别心疼钱,让大师打一副最好的。”
“好说好说。”杜涣拿着酒杯酒壶过来,“我本想拉沈兄你来帮我的,没想到你居然成了娘家人。”
范大夫眼神乱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懂。
沈嘉则一下子明白了,他不好意思的问道:“杜兄,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是范……”
“咳咳咳……”范大夫狂咳嗽,试图遮掩。
沈嘉无奈极了,他愤愤道:“我猜都能猜到,你这个大嘴巴。”
“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能说的。”范大夫打哈哈道,“再说杜兄不会说出去的,是吧?”
“沈兄放心,我绝不透露出去。”杜涣举着手保证道。
“我自然是信杜兄的。”沈嘉说道,“知道就知道吧。”
杜涣笑了笑,又神神秘秘的问沈嘉:“那个,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想问就问吧。”沈嘉表示自己坦坦荡荡,没什么可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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