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13页
    等那些京官走后,木棉和杜涣对视一眼,她冲他摇摇头,暗示别多说话。于是,两个人也躬身告退,大堂只剩下了陛下和魏漠了。
    魏漠找了个椅子坐下,依旧捂着嘴偷乐,那贱贱的笑容,令萧翌火大。
    “笑笑笑,你还笑,你要气死我吗?”萧翌从桌子上的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扔到魏漠身上。
    “谁气的啊?你们两口子吵架,关我什么事,惯会倒打一耙的。”魏漠毫不害怕,笑着说道,“我现在啊,不得不承认沈嘉,确实厉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寸不烂之舌吗?”
    “厉害什么,不过是豁出去了。”萧翌还在生气呢,“他啊,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只在乎你,这就够了。”魏漠说道,“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我就佩服他。”
    “但是,他打乱了朕的布局。”萧翌皱了皱眉头,“本来程老已死,无人能证明奏折内容的真假了。朕给程老追封赠谥,安抚官员,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现在……”
    可现在,沈嘉自己承认了,再无挽回的可能。
    萧翌闭上眼,感到心累。虽然他也很感动沈嘉能当众承认他们的关系,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沈嘉宁愿声名俱损,也要和你在一起。”魏漠感叹道,“事已至此,就让沈嘉来处理吧。”
    魏漠说得不错,沈嘉对萧翌知根知底,一下子就猜到萧翌想将事情压下来,以保全自己的名声。然而这些,也不是沈嘉想要的。
    于是两个人陷入了冷战中,他们都想用自己的方式对对方好,但彼此却不领情。
    冷战一直持续到赵二爷之案结案,陛下登船启程,二人再没有说过话,也不住一间屋子。萧翌仍然住在三楼顶层,而沈嘉则跑去二楼,住在范大夫住过的那间屋子。
    木棉和魏漠受这对小情侣的影响,被冻得冷飕飕。他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在船上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他们万分羡慕杜涣和木槿了,这对小夫妻可以继续呆在杭州躲过一劫,直到孩子七八个月大的时候再回京城。
    大船在诡异的气氛中驶向京城,中途萧翌再没下过船,其余人自然也无游山玩水的心情了。
    要知道,京城还有一场大战,等着他们呢。
    作者有话说:
    [1]出自<a href=https://www.po18e.vip/Tags_Nan/TangChao.htm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唐朝</a>刘炜之。原句:“不经凤阁鸾台,何名为敕。”意思是不经过凤阁(中书省)鸾台(门下省),怎么好意思叫圣旨呢?
    第175章 水龙吟(一)
    龙舟刚到通县,便见岸边站满了人。地方官在前一日就接到了消息,在此等候多时了。萧翌一行人下船后,知县早已备好了銮驾,供贵人们换乘。于是皇帝乘坐马车,木棉在内陪侍。其余人则全部骑马,浩浩荡荡向皇城而去。
    望着远去队伍的背影,通县知县捋了捋小胡须,对自己的心腹师爷说道:“你发现没,陛下和沈阁老一直没说话,氛围有点奇怪啊。”
    “可能是……为了避嫌?”师爷小声猜测道。
    “避什么嫌,他不是在杭州都承认了吗?”知县不由佩服道,“还是沈阁老胆子大,厉害啊。”
    京城的传闻和杭州的传言还是有所区别的,在杭州,人们说的是沈嘉“狐媚惑主”,而在北京,人们给他定的罪名是“不敬君上”。
    毕竟杭州的官员和百姓知道的内幕并不多,而在京城,尤其是经历了永文之乱的臣民们,大多知道陛下不行。
    于是,大伙都不用猜就知道,沈嘉和陛下,臣在上,君为下。所以一些官员对沈嘉的态度不是鄙视,而是震惊了。
    走了大半天功夫,銮驾终于抵达京城,却未见有官员在城门口迎驾,唯有锦衣卫指挥使曹肃渊带着手下在此等待。
    此刻锦衣卫已清空了百姓,护送陛下进宫。通往皇宫的路上,整个队伍都很压抑,除了马蹄声,几乎没有人说话。沈嘉跟随着队伍打马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心里却愈发不安。
    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种种不寻常的迹象表明,京城的官员准备了一场鸿门宴等着他们呢。
    要知道,那些一二品的大臣们,可不像之前四五品小官好打发。一场激烈的辩论必不可少,然而沈嘉绝不会退却。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沈嘉打起精神,策马向午门方向赶去。
    等到了皇宫,沈嘉远远便看见午门前站了一排排的官员,皆是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员。他们就如同平日里上早朝时那样,穿着得体的官服,按照品阶高低站在正门前。等圣驾到时,所有人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官员们跪在御道,将宫门正好堵住了。沈嘉、魏漠等人见状,也不得不下马,侧身站在一旁,等陛下发话。
    木棉替陛下打开车门,萧翌在马车内淡淡发话道:“平身。”
    所有人却没有动,为首的韩昌直起身来,从袖筒里拿出一封奏折,“臣韩昌有本要奏,臣弹劾沈嘉罔顾人伦、不敬君上,请陛下罢免沈嘉。”
    韩昌话语刚落,其余人齐声附和道:“请陛下罢免沈嘉。”
    来了,疾风暴雨还是来了。萧翌闭上眼,没有说话。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今一直悬在头顶的剑,终于落下来了。
    木棉微微抬头看向陛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韩阁老的奏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