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刀,迎面劈来,潘春躲得从容,几招下来王承衡连她的衣裳都碰不到。
“影卫!”王承衡越发觉得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不简单,“杀了他!”
门外的侍卫立刻屋里冲,不料拦在门外的尹冬冬突然发力,举起一名侍卫如拎小鸡一般抛下去。
一时间增援的侍卫竟进不去门。
潘春知道尹冬冬只能挡一时,她很快收起神思,收回匕首插进腰间,躲过王承衡几刀之后,一跃上房梁。
王承衡不敢大意,使出轻功追了上去,怎料潘春身形诡异,在雕梁画栋中转闪腾挪,几个起伏后,他不得不伸手攀住房梁以求平衡,却突然发现手中一片湿,顿时就滑了下来。
空气中有种淡淡的异香,王承衡凝眉片刻猛地瞪大双眼,只见潘春朝他举了个空杯,笑道:“那个死人请我喝的,分你一杯。”
“银夔?”王承衡大惊失色,顿时伸手在衣服上翻来覆去的蹭。
只这一个空档,潘春便夺了他手中的长刀,架在了他脖子上,她凑到王承衡耳边,戏谑道:“骗你的!那是我的口水。茶水我倒地上了。”
看着脚步那一滩水渍,王承衡果然大怒,“你...”
后腰一阵刺痛,就见潘春拿出匕首瞬间就是一刀。
“放心,死不了,不是要害。”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承衡疼得额间冒汗,“我保证,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不杀你!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宗人令!”
“呸~”潘春啐了一口,“我信你个鬼!”
她一路押着王承衡去了奉天大殿,众人见到这等场面皆吓了个半死。
但王承衡在自己手中,殿外侍卫们也不敢轻易进来。
潘春找了太师椅,把王承衡五花大绑捆在上面,让尹冬冬看着他后,站在大殿的龙椅前,挥着手中的匕首高声道:“从现在起,想活命的就想办法跟我一起看好这个人质!陈家军已经在路上了,咱们只要能熬到他们来,大晟就还是咱们的!”
百官皆道王承衡是鞑靼人,与其给外族人当奴隶,还不如给陈氏当狗,况且不少人多多少少与陈氏有些关系,潘春此话一出,当即得到不少陈氏远亲的响应。
“咱们速速团结起来!正如梅大人所言,援军就在路上,咱们只要拿住这个贼首,外面那群人就不敢造次!”
“你们几个会武的还不速速传信出去?皇宫外尚有禁军,昨夜若不是被鞑靼人杀了个措手不及,怎会如此吃亏!”
“李大人,你侄女不是在宫中当值吗?想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啊!”
众人不用潘春指挥,自发地联络起来,到晚间竟真的找了个宫女逃出了宫外。
影卫几次想偷袭,潘春切下王承衡一根手指挂在外殿门前,一夜无事。
八日后,当陈士诚带着三万先锋军冲破奉天门时,见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大殿中央放着一张太师椅,王承衡被绑在椅中生死未卜。
梅子渊一只脚踩在扶手上,支起胳膊,正拿着一把匕首磨指甲。
恍惚间,他好像转头朝自己从容一笑:“来了。”
安定好一切之后,陈士诚急匆匆奔到梅府找梅子渊,听说这位勇士还送走了明德帝,以至于陈家军不费一兵一卒,白捡了个皇城。
这种奇人异士,他陈士诚恨不得搂进自己被窝里,说什么也要跟他套套近乎,日后朝堂好相见。
不料管家却说,梅子渊进门一刻不坐,收拾完东西就出城了。
“坏了!”
陈士诚一拍大腿,这是怕他们陈氏卸磨杀驴。
他撂下宫里一团乱麻,火急火燎往城外赶。
果然,在南城门口,见到了刚刚下马的梅子渊。
但拦下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宋赟。
只见宋赟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脸上伤了大半,辩不得模样,“你哪儿弄了个孩子?”
潘春好奇的看了一眼,只觉嘴巴有点像峰儿,眉眼则因为受伤看不真切。
宋赟目光一闪,说道:“这是小太子,方才马车误踩到火药,炸伤了嬷嬷和侍女,我替他们先抱会儿。”
潘春看了一眼翻倒在地上的马车和歪在一旁呻吟的几个女眷,忍不住问道:“修竹你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说来话长,改日跟你细说。”宋赟见她要走,忙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京城这几日怎样?陛下呢?鞑靼人可有屠城?”
潘春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叹了一口气,“这些事你回去就知道了,我现在急着去找人,就不跟你聊了。”
说完她翻身上马,刚拉起缰绳,就听陈士诚在后面喊他,“梅大人留步!”
潘春懒得理他,现在大事已了,谁也拦不住她去找梅子渊。
她拉起马头即刻就走,却见前方驶来一架马车,车上跳下一个小厮,边跑边朝他挥手,“公子!”
“左青?”
潘春再一次勒停了马,待马车离近后,梅夫人第一个跳下马车,冲到潘春面前,紧紧抱住她,“我的儿啊!可吓死娘了,回来的路上听说京城打仗,你没事吧?”
梅夫人松开怀抱,从头到脚把潘春捏了一遍,边抹眼泪边道:“走,回家让娘好好看看!”
潘春想拒绝却又插不上嘴,“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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