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提起裙摆跪下,面色郑重,“绾绾心悦他,除了魏砚,此生不会再嫁他人,望父亲成全。”
沈岁寒面容沉寂,“你出去吧。”
书房的门推开,沈瑜卿方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王氏。
沈瑜卿诧异,“阿娘?”她细想了下方才和阿爹说的话,又问,“你都听到了?”
王氏面色平和看不出什么,“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我做了些你爱吃的糕点。”
“不是不让你忙这些了。”沈瑜卿带了书房的门,搂住王氏的臂往回走。
两人一同去了院,王氏挥退服侍的仆从,沈瑜卿定下心神,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王氏握住她的手,“书房的事是真的?”
沈瑜卿唇启开,“阿娘,他是绾绾的心之所向。”
王氏不禁落了泪,“你自小要比你哥哥有主意,我就想着长大后你会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从前你和行严不是挺好的,怎么现在又变了?”
沈瑜卿道:“阿娘,我和先生的婚事是因为当初先生救了我,我又与他相许了终身。可现在不一样了,绾绾遇到了魏砚,不会有人再比他好了。”
王氏听出她话里的坚决,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不禁啜泪,“阿娘一向顺着你,你既然喜欢,便遵从心意吧。”
…
三日后,一匹马快速奔至沈府门前,紧随其后是铺了半条长街的提亲礼。
魏砚从马上翻身而下,抬头看向高挂的牌匾。
朱门打开,魏砚入内,有两仆从相迎。
“进去通报,淮安王魏砚求见。”
第75章 .真相我是你老子,你是我祖宗。
沈瑜卿坐在案后习书,院里似是有人杂乱的走动声。她搁置下笔,对绿荷道:“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绿荷放下研磨,福身出了去,不一会儿急着回来,“小姐,王爷来提亲了。”
沈瑜卿一怔,垂在身下的手轻握了下,问出声,“是魏砚?”
绿荷连连点头,“王爷的聘礼前院都摆满了,半条街还多出来呢!”
这般张扬倒是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沈瑜卿心口砰跳两下,面上却故作云淡风轻,“慌什么,阿爹那关他能不能过去还不知道呢。”
过了会儿,绿荷察觉出小姐心不在焉,想了想开口:“小姐,这可是您一生的大事,您不想去看看吗?”
沈瑜卿笔尖一顿,想到父亲态度坚决,抿了下唇道:“我去看什么?”
“看王爷呀。”绿荷继续,“万一大人为难王爷,您也好去说说话。”
沈瑜卿似是在思量,过了片刻起身,“将我外氅拿来。”
…
正厅内,一人外穿绛紫锦袍,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地站着。他两臂微弯,手高举过头顶,铿锵抱拳,“魏砚拜见岳丈,岳母。”
“我还未点头你二人之间的事,谁准你叫我岳父!”沈岁寒坐于上首,听到这声岳丈,瞬间怒火中烧。
他早就从绾绾口中得知魏砚还是要回漠北去的,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没甚好脸色,“我的要求你应该都知晓了,你既然执意要走,哪里来的胆子要来求娶我女儿。”
“此事是我一人之过,才使得瑜卿难保两全。我知了岳丈已辞官离京,衢州在北,与上郡不过半月之程,快马只需五六日,若是瑜卿想留在家中,我便将王府搬到衢州陪她。”魏砚略想了下,“如此绾绾也可时常归家。”
“外祖还托我将此物带给岳丈。”
魏砚从怀间摸出殷墟给他的玉放到案上,沈岁寒目光过去,将玉拿到手里摸了摸,不禁道:“世叔竟舍得把这物给你了。”
玉退回去,沈岁寒面色好了许多,却依旧绷着脸,冷哼一声,“先是承诺去衢州,后又用你外祖作保,为娶绾绾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魏砚眼眸幽沉,“并非算计。”他倏然掀袍而跪,“她是沈家的掌上明珠,亦是我心中皎月,此生救赎。我愿用命相护这枚明珠永久光辉。”
门外一道身影翩然而逝,身形定住,许久未动。
沈岁寒怔然片刻,向门外扫了眼,给旁侧服侍的仆从使了眼色,仆从会意,躬身退出去。
很快门外的人就走了。
沈岁寒对王氏道:“夫人,你去看看绾绾。”
王氏疑惑了下,没多想就出去了。
屋内的人被遣散,沈岁寒让他起来,从案下拿出一方锦盒,“我长子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绾绾。”
听此,魏砚面色绷紧,喉咙滚了下,“当初赐婚的圣旨匆忙,于她本就不公,后来先帝又下旨和离,让她在上京世家面前难堪。是以我想风风光光地提一次亲,过了今日,我就将当年事告诉她。”
沈岁寒眼眯了眯,断然道:“我了解绾绾,不论当年真相如何,结果都是你害死了她唯一的兄长。绾绾与霖识自小亲厚,他们兄妹之间的情谊不是你能比上的。”
屋内静了会儿,沈岁寒接着说:“此事若叫绾绾知晓,你们的婚事成不了。”
魏砚黑眸垂下,紧盯地上一处,只字未语。
“我只有两个要求。”沈岁寒站起身。
“岳父请讲。”魏砚眼朝他看过去。
沈岁寒手背到身后,“其一,知晓当年之事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我要你瞒着绾绾,瞒她一辈子,不把这件事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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