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没,以前在小七的时候,她是抢别人男朋友被打,留下心理阴影才——”
“才你大爷。”薄幸一脚踹在说话那人的膝盖上,猝不及防,那人差点跪下。
“薄哥,您干嘛呀!”
“还干嘛?说个姑娘的闲话,你他妈要不要脸?”薄幸冷笑道,“没被打过是吧,过来!”
“……”
又是哀嚎又是闹腾,一群少年闹腾得半死,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迟宁定在原地,她的大脑总会在同一时间涌上许多信息。
在小餐馆里习佳奕被流氓欺负,唯一的父亲重病,她又哭又笑的跟她说,“我很幸福。”
刚刚在课堂上的,父亲病情资金被人断,她说,“我以后会好的。”
他们说的挺对的,习佳奕就是班上那种默默无闻的孩子,被生活毒打,日子天天得忍气吞声。她的特点就是拎得清这世上生存的道理,不对别人的好意过分依赖,不对没有反击之力的窘境挣扎。
迟宁一直觉得,对世界看得太清,生活也会没有希望。
但习佳奕不是,她总相信,未来会好。
“阿宁,你去哪儿?”薄幸唤道。
“拿书!”
迟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她通讯录没存爸妈和朋友的电话,只有一个电话放在置顶。
从按键开始输入电话号码,第一个打的是她妈妈的电话。
嘟嘟嘟的尾声响到最后,没接。
第二个打的电话是她爸的电话,响了很久,没接,但回了短信。
【阿宁,我现在这边有事儿,晚点再聊好吗。】
迟宁对这样的对话情景滚瓜烂熟,没浪费时间,关了手机,在心底盘算目前习佳奕还需要多少的钱。
她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好人,只是习惯性地想再帮一把还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的人。
/
薄幸在校园门口等迟宁一起回去,他看到迟宁和薄知聿在一起的场景就心烦。
“靠,前面这车太有东西了,这车牌绝!”
男人对车,相当于女人对包。
距离就在几步之内,薄幸顺着看了眼,迈巴赫62S,车身流畅颀长,声浪不似超跑嚣张,阵阵低沉轰鸣仿佛都带着点威压。
他喜欢这款式,这车上的大佬眼光挺好的。
就是莫名其妙有点儿眼熟。
“薄哥,宁神不是说让我们先回去吗,还要等?”
有人顺着起哄,“你说的是什么废话,薄哥什么时候不等过,生怕我们宁神被别人拐跑了呢。”
“就是,谁还看不出来我们薄哥喜欢宁神呢——”
薄幸被说笑了,正打算开口,前面正对着他们的那辆迈巴赫,车窗慢慢降了下来。
男人侧颜的五官线条近乎雕刻,眼下的朱砂痣清晰,偏头,那双满含情意的桃花眸,漂亮得勾人心魄。
“阿幸,喜欢谁啊?”
不止是薄幸心脏一停,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那群少年仿佛被冰冻在原地,眼睛瞪大,几个字卡在喉咙,说的断断续续的。
“薄……薄、薄三爷……”
他妈的,怎么没有人说过这位薄疯子最近为什么这么经常到他们学校来!!
只在新闻、报纸、流言出现的人,在这儿合理吗!!
薄幸下意识握紧手掌,否认的话本来在嘴边脱口而出,可对视上薄知聿眼神的那顺,他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胆子,话脱口而出。
“迟宁,我喜欢她。”
“……”
薄幸干脆破罐子破摔,眼一闭,“我喜欢她,三哥您、您记得和她保持点距离。”
场面肉眼可见的凝固,外头紧张得冷汗隐隐,车里头悠闲地云淡风轻。
男人松懒地笑了声,什么都没说,却又像说了很多。
是成年人看小孩的眼神,那种高高在上,完全没眼里的眼神。
下一刻,薄幸充分证明自己的感受是对的。
“你怎么来了?”迟宁走出校门。
薄知聿靠在车窗上,桃花眸微勾,懒洋洋地。
“来接阿宁吃饭。”
迟宁没明白:“嗯?”
“做人知恩图报,看在阿宁照顾我一晚上的份上,哥哥想接阿宁吃顿饭。”薄知聿弯着唇,“阿宁,跟哥哥走吗?”
这男人总有种本事,能把正常不过的话变得像在拐卖小孩儿。
迟宁一想自己昨晚的辛苦,蹭他顿饭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朝薄幸他们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
这款迈巴赫偏长,后座和前座有玻璃遮挡,视线阻碍私密性很好。
迟宁靠在座位上,她估计她爸不一定有时间回电话,提前把习佳奕的事情编辑好了发过去。
习佳奕父亲的费用确实是一大笔钱,她早年间就被她妈控制着生活费,贸贸然她拿不出这么多。
迟宁在打字,余光习惯性的飘到旁边,男人眼眸弯着,笑意明显,莫名像是偷腥的狐狸。
前面电视在放新闻,这有什么好笑的。
昨晚还身负重伤的人,现在这么悠闲是正常的吗。
视线突然对上。
她撞进他的眼眸里。
薄知聿轻笑了声,尾音勾着,打趣道:
“阿宁,怎么总喜欢偷偷盯着哥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