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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怡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女儿,反而是让她恨之入骨的雍亲王。
虚弱的身体让她做不出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只能指着门口让他滚:“秦骁,你给我滚。”
李清怡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道。
但眼里的恨意却不容忽视。
雍亲王努力压着心里的不适,安慰道:“怡妹,你身体不好,太医刚嘱咐过了,好好静养才是关键。”
李清怡冷声道:“静养?”
“你觉得能静的下去吗?”
“一想到……”她使劲的锤了下自己的胸口,“我的秀儿每天都会受到你的虐待,你让我怎么静下来?”
“你就那么恨她么?”
“既然那么恨她为什么偏要留下我?”
“就算她不是你的女儿,那出轨的也是我,你该恨的不是我么?”
“为什么要对一个几岁的孩子下那么狠的手!”
“咳咳咳……”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用尽了李清怡最后一丝力气。
眼见着雍亲王不走,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张脸让她生厌,生恨,让她觉得人性本不过如此。
让她悔不当初。
还不如像爹爹骂她那般,被人糟蹋就应该以死谢罪。
怎么有脸活下去。
想起每个和雍亲王一起度过的日子,她就觉得全身的每根神经都充满了悔意。
为什么要掳走她。
为什么掳走她又不好好的对她。
为什么要让她活的这么痛苦。
每时每刻都生不如死!
……
“怡妹,”雍亲王眼见着李清怡铁了心的不看他,心里憋了股无法克制的怒火,“我会找出真相的。”
扔下这句话,他忽然起身出了屋。
自从皇子被人暗杀,贵妃被打入冷宫,太师流放,郑夫人就惶惶不可终日。
天阴了,暴风雨早晚会来。
从父亲失手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的人生终会是一场悲剧。
可是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败在了哪儿。
明明她和雍亲王早就定了婚,为什么反倒成了妾室。
自己的儿女还要变成庶出。
她不服。
她不甘心。
为了夺回自己的“正宫”之位,为了自己的儿女能变成嫡出,她处心积虑费尽心思的谋划,难道错了吗?
好不容易赶走那个勾引了自己夫君的贱人,以为驱走了最后一片阴霾,可谁知道六年过去,她竟然都没能被雍王扶正。
她不明白,论出身,论样貌,论才情,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贱人!
自从秦昭出事,秦泽悦就闭门不出,老老实实的留在了家里。
她比母亲还要害怕。
“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郑夫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和熙儿都是亲王的儿女,都流着秦家的血脉,想必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只希望你父王能看在血脉的份上,多护着咱们一些。”
秦泽悦虽然没出门,但外边的风声可一点没落下。
“我听说王妃回来了呢,父王怎么还会护着我们。”
郑夫人叹了口气:“那也是命。”
秦泽悦哭道:“如果王妃是我外公的女儿,他还会坐视不理么?”
“为什么父王要如此偏心。”
“大哥傻了还占据着世子的位置,秀儿那么霸道,他也护着,我们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郑夫人充满了绝望,早已心如死灰:“那有什么办法,得不到丈夫疼爱的女人,一辈子都这么可悲。”
“悦儿,娘劝你也早些放了那些没用的念头,孙家不是你的归宿。”
两个人正哭诉着,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进来通传:“王爷回来了。”
秦泽悦一喜:“父王回来了?”
想到某些事情,惊喜变惊吓:“父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郑夫人坐在床上,手里转着极品羊脂玉穿成的十八子,闻言手指顿了下,念了声佛,继续转起了十八子。
毕竟两三个月没见到父王了,秦泽悦惊喜多余惊吓,她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父王——”秦泽悦一看见雍亲王就脆生生的喊道,却不料雍王怒气冲天,手里还握了一把出了鞘的宝剑。
冷森森的剑气在阳光的反射下,越发的可怖。
想起几个月前,父王就曾用这把剑指向她,险些杀了她。
秦泽悦心里一紧,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下意识的就退到了一旁。
“父王——”
雍亲王走路带风,携着戾气从女儿身边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
只冷冷的说了句:“没你的事,滚远点。”
好几个月没见,一见面就挨骂,秦泽悦委屈的直掉水珠子,可她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默默的受着。
雍亲王提着剑一路闯进了郑夫人的房间。
“郑婉娥,”他口吻极其冷硬,面对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一个仇人。
郑婉娥心口一紧,但还保持着端庄温婉的模样,却没起身行礼:“昨天请了师傅,贱妾要为王爷闭关纳福,还请王爷……”
“够了!”雍亲王喝道,阻止郑婉娥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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