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二点过了,林夏困得睁不开眼,方英秀灭了火盆,赶她们回去睡觉。
一大早,林夏就在鞭炮声中醒来,一摸枕头底下,放着两个橘子还有一张大团结。
她就知道。
方英秀每年大年初一这一天,起的特别早,然后往她和哥哥的枕头底下塞橘子和压岁钱。
以前没钱,就给一毛。
现在估计她钱存的不少了,林夏还是第一次收到大团结的压岁钱。
不过也是很开心,把钱装进兜里,下床洗漱,回屋坐在床上把橘子吃了。
橘子又凉又甜,林夏挺爱吃的。
吃过早饭,林夏和林春分别去拜年。
林春去村里和她家同姓有亲戚的那些人家,林夏就去林爷爷一户人家。
她不喜欢去这些亲戚家里,当年她爹去世,没一个帮她娘的,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所以关系不亲近。
而且他们很重男轻女,当年家里困难的时候,还有人劝方英秀把她给卖了,被方英秀打出去了。
这件事让林夏根本不想踏进这些亲戚的家门。
而且她知道,她去不去根本不重要,她哥哥去了人家就很欢喜了,还会好吃好喝的招待。
还不如来林爷爷家里,至少林爷爷是真心待她的。
林夏过来的时候,林爷爷还没有做饭。
看到林夏端过来的饺子,林爷爷笑得格外开心:“你家饺子好吃,正好省得我做饭了。”
林夏没有把饺子给他,先伸出手说:“祝您新年快乐,事事顺心。压岁钱。”
林爷爷拍了她的胳膊一下:“就你最搞怪,给你给你。”
“来,您的饺子,还热乎着呢。”
林爷爷给的一块钱,在村里都是多的了,林夏也就是图个吉利,走之前,趁他不注意,压了一张大团结在林爷爷的桌子上。
林爷爷年纪大了,给村里人看病也挣不到几个钱,过年了,她就相当于林爷爷的小辈,孝敬他应该的。
从林爷爷家出来,走在村里的路上,时不时就看到小孩在玩鞭炮,开心的不行。
有村民看到林夏,还会问她怎么没去拜年,林夏统一说去过了,回到家就没在出门。
林夏的姥姥姥爷早就不在了,也不在这边,她娘的老家就不在这里。
如果不是她爹是烈士,以她娘寡妇的身份,又没有娘家,养大她和哥哥,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就是她爹是烈士,她娘以前过得也很辛苦,直到她哥哥去当兵,家里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所以别人初二去走娘家,林夏一家人待在自家里吃吃喝喝,玩林夏做的纸牌。
在家悠闲的日子也没有过太久,在初七的时候,林夏告别了家里,踏上了去锦城的列车。
她哥哥和她娘亲自送她上的火车。
林春倒是不用去部队,他等假期结束直接回学校。
林夏坐到车上,方英秀和林春在列车窗户外,十分的不舍,方英秀眼睛都红了。
“夏夏,记得常往家里写信!”
“我知道,娘!你等我!”
方英秀知道林夏说的意思,等她挣钱买房子接她。
林春也知道这个事情,他没有说妹妹一句,只懊悔地说自己没有本事。
林夏当时抱住林春说:“哥哥,你上好大学,为国争光,这就是我最想看到的。”
林春点着头,决定回去后再努力一点,不能让妹妹失望。
列车抵达锦城时,天气并不是很好,天气阴沉沉的,但还好没有下雨。
林夏提前和周清在邮局通过电话,所以她到了军区,直接去找的周清。
此时整个锦城军区,春节虽然还残留着一些氛围,但是大家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文工团也是忙着准备元宵节的汇演,林夏正好赶上她们排练。
周清见到林夏就高兴,和她笑着说话:“看你的状态,看来在家这个年过得不错。”
林夏笑了笑,没有否认。
“今儿正好过一遍元宵汇演的彩排,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林夏跟着周清来到大礼堂,没有去后台,就在前面,等着排好的节目一个个上来。
所以林夏回军区,没几个她熟悉的战友知道。
看完所有表演,林夏没有找到丁双琴,她忍不住问周清:“团长,双琴今年不上台?”
按道理不应该的,丁双琴是老兵,就算她能力不如焦絮絮强,上台还是稳的。
周清叹了口气说:“她准备结婚了,这段时间忙着婚礼的事呢。”
林夏蓦地看向周清,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距离上次见她,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这怎么就要结婚了?
“我没有听她说过。”
周清脸上没有喜色说:“她不敢和你说,她这个婚结得不光彩。”
“什么意思?”
周清说不光彩,那就说明这个婚事绝对不是正常的来路,林夏只觉得世事变化太快。
周清摇摇头没有说,“你见了她,问她自己去吧。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
林夏整个人很懵,不过已经有熟悉的战友看到她了,林夏走过去和她们说话。
谷双月变化也很大,没有上次的郁郁寡欢了,反倒是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林夏一问,果然她和她爸爸安排的相亲对象相处很好,她早就把孔医生忘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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