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解释道:“这近了年关,宫门便又开了一道,他们那些皇亲大多是从朱雀门进,我们官员及家属多是从玄武门进。”
“本来这品级高的官员也不算多,这路又这么宽,谁知道能碰见谁呢。”
赵氏说话间又轻轻地捏了一下安梨的手,眼神示意她往前看去,然后小声说道:“你瞧,前面那个穿秋桂色衣裳的人,是如今尚书府的嫡女。”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也只是指出来叫你认一下,提防一下她,你们两家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还是小心为上,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安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前方的确是有个穿秋桂色衣裙的女子,在她后面一步还有个穿米色衣裳的人。
赵氏又解释道:“穿米色衣裳的是你们叶家二房曾经的一个庶媳,如今在大房边上过活,性子倒也是温和。”
“不过也不管温不温和,你遇着他们还是绕弯走,免得晦气。”
反正赵氏是瞧不上如今的叶尚书一家,先不说傅家与曾经的叶家二房关系如何,就说叶家大房做的那种腌臜事她就瞧不上。
安梨点头,“知道了,我才不理他们,我只和傅家嫂嫂你在一块儿就好了。”
赵氏笑了笑,心底高兴,“嘴甜。”
就像是为了告知所有官员新帝是如何器重叶家二房一般,傅丞相居左,叶弥心以及安梨就落座在了傅丞相下方,居其次。
萧谨含笑望了一眼,目光扫过安梨时闪过一抹惊艳。
看来这人是救对了,就算是叶弥心不在乎也就当多救了一个美人好了。
但是看来她还真是叶弥心的一个宝贝。
寒暄几句后便开席了。
安梨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说什么也要尝尝。
叶弥心倒是不愿意再碰酒,他本就是一个不饮酒之人,之前是属于借酒来麻痹自己,现如今一切走上正轨,他是不会再碰了。
“我就喝一口,”安梨咬唇笑了笑,对他撒娇道:“就喝一口嘛,没关系的。”
“只能喝一口。”叶弥心见她如小猫一样浅浅的舔了一口,又笑道:“喝两口其实也可以。”
醉就醉了,说不定醉酒了的夫人更可爱。
叶尚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的两人,就好像他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未来就是,那个人踩过他的尸体,走上他如今这个位置。
叶尚书以酒杯作掩,嗤笑一声,这就是新帝的想法吗。
但是,他叶家能长久的存在于朝廷中,扶持着一代又一代的帝王,可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恩赐。
叶姳只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毕竟她从来不会在不起眼的鼠蚁身上浪费目光。
在她心里,叶弥心是角逐的失败者,他费尽心思的卷土重来,但终究只是一场笑话。
她父亲是太傅,如今朝中几位皇室都是他的学生,她长兄是尚书,稳居高位,她长姐入主东宫,是后宫之主,就连她的几个庶妹都已经与高门大户定下了婚姻。
而叶弥心却是形单影只,他拿什么来和他们斗。
简直是个笑话。
叶家大房之下,落座的是唐将军一家,唐渺盯着安梨看了又看,期望她能看自己一眼,却见她心思只在果酒上,不免有些失落。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安世,不禁有些奇怪,怎么没有见到那个家伙呢。
本来她那日听说那个家伙的姐姐不见了她都要急死了,最后却不知道被谁一拐手给敲晕了,再醒过来后就见到安梨稳稳当当的躺在床上。
当然,安梨治伤的那段时间唐渺可是伺候了她好久呢。
思及此,唐渺撇撇嘴,要不是皇上说此事机密,不然她早就回京和爹爹娘亲团聚了,真是栽在这对姐弟身上了。
偏偏那个小屁孩还不知道感恩,一心一意都是他阿姐,都不知道问问她有没有累着。
唐渺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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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梨有些晕了,她扶着叶弥心的胳膊有些口齿不清的问道:“我怎么感觉有点晕?”
难道果酒还会醉人吗?
她的脸颊熏红,一双眼睛也是波光潋滟,像是泛着雾气的湖面,叫人心动。
叶弥心喉头滚动了一下,然后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要,”安梨推开他,努力坐稳,“太多人了,不要睡。”
叶弥心给她盛了碗甜汤,又喂了她一颗酸杏,“吃颗酸杏醒醒酒。”
这话说的叶弥心都想笑,他的眼眸弯起来,难道是可爱的人喝果酒都会醉吗。
安梨看他,捂住脸笑了笑,“你真好看,你不要对我笑,你好烦。”
“嗯。”叶弥心决定了,以后可以给安梨多喝喝果酒。
有歌舞乐姬开始起舞奏乐,娉娉婷婷鱼贯而入。
这厢唐渺却和叶姳开始不对头了起来。
一个文臣家的女儿,一个武将家的女儿。
叶姳向来看不上唐渺,她认为唐家只不过是靠着一身蛮力起家,就算是稳居了将军之位也不过是操着一身血汗换来的,连带着家里的女儿也是粗俗又没教养。
唐渺也瞧不起叶姳,不过是靠着父母的名头摆阔的一个世家小姐,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把自己摆在了天高的位置,一副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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