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皊回过头,眼巴巴望着江厌辞。
“你想玩就玩。”江厌辞道。
月皊眉心蹙起来,踮起脚尖,凑到江厌辞耳畔,小声说:“我没有钱……”
月皊说完立刻重新规矩地站好,江厌辞微痒的摸了下耳朵。
江厌辞付了钱,月皊接过老人家递来的八个木圈。她酝酿了好久,才终于将第一个木圈扔出去,然而木圈几乎落在她脚边。
引得不少围观的人发笑。
月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唇,又拿了个木圈,这次用了些力气,却也没比第一个抛得远多少。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笑。
“小娘子这是没摸准规律,瞧我这样。”忽从人群里挤出一个青衫郎君,瞧着像个读书人。
他扔一个木圈出去,立刻全中了小牛。
“哇。好准!”月皊喃喃。
书生面露得意之色。
“幼稚。”江厌辞忽然开口。
月皊回过头,亮着一双眼睛含笑望着他,软声道:“可是他很轻易就投中了诶!”
江厌辞瞥了她一眼,拿过她手里余下的六个木圈,头也没抬,随手一抛,六个木圈正好套中六个生肖玩偶。
他动作太快,月皊眨眨眼,什么都没看清。她愣了愣,赶忙朝摊主又要了八个木圈,期待地捧给江厌辞:“刚刚我没看清,三郎你慢些再圈一次好不好!”
江厌辞先从那个八个木圈里拿了五个扔出去,将剩下没有被套的生肖全套中。
然后他又拿了月皊手里剩下的三个木圈,套在那个书生套中的小牛布偶上。
月皊觉得自己还是没看清。不过她开心地攥着江厌辞的袖角,问:“这些都是我的了对不对?”
摊主倒是苦了脸,今日本是能大赚一笔,谁知道……
月皊瞧着摊主的神色,急忙说:“太多了我也带不了,把那个小老虎给我就好。”
“刚好马上就是虎年啦。”月皊把小老虎抱在怀里,仰起脸来对江厌辞笑。
不过月皊的视线很快越过了江厌辞,朝着远处望去。她慢慢蹙起眉,眸中浮现困惑,继而带了丝不高兴。
江厌辞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过去。
远处,一个年轻的郎君弯腰捡起落地的簪子,仔细拂去尘土,然后面带微笑地仔细为身边的美人戴上在云鬓之上。
第三十九章
江厌辞望着那一对年轻男女并肩离去,走进一家字画铺子。他收回视线,望向月皊。
——她眉头紧锁,先前那点不高兴已经更加明显。
江厌辞挑眉。怎么,又是个差点曾上门提亲的旧相识?
月皊全然没有注意到江厌辞的神情,她攥着江厌辞的衣角摇了摇,目光仍落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她问:“三郎,你瞧着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男郎女貌。”江厌辞道。
“不可以!”月皊急道。她的小脸气得泛了白。
江厌辞反复打量着月皊气恼的模样。她有着柳枝一样柔软的性子,如此气恼的时候实在是不寻常,罕见得很。
江厌辞有心想问不可以的缘由,可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随她便是了。反正他曾许诺不拘着她,若她有心上人,随时送她走。
江厌辞向来信奉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月皊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地问:“会不会不是那种关系,他们两个会不会是兄妹?”
“谁家兄妹这般举止。”江厌辞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烦。
月皊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江厌辞皱眉:“怎么,这就要哭了?”
月皊这才将遥望着那两个人离去方向的目光收回来,她仰起小脸望着江厌辞,委屈地重复:“他不可以这样!”
江厌辞越发不耐烦,将她攥着他袖角的手亦拂开。
“他是姐夫呀!”月皊又气又难过。
“什么?”江厌辞愣了一下。
月皊重新去攥他的袖角,委屈地说:“阿姐自幼与他相识,十六岁与他定亲。本该十七时行大礼。因他守孝,阿姐又等了他三年。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双十年华是一个女子很好的时候,可对闺阁女子来说,却有些年纪不小了。
江厌辞慢慢反应过来,月皊口中的阿姐,也是他从未见过的长姐,云升县主江月慢。
“会不会是误会呢……”月皊明明已知道不可能是误会,可心中怀着一丝祈盼。
是不是误会,跟去看看便知晓。江厌辞本可以派人去查,但是瞧着月皊显然没有心思再逛,索性带着她亲自去一趟。
江厌辞带着月皊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那家字画铺子外不起眼的角落守着。不多时,楚嘉勋和那个月皊没见过的女郎从字画铺子出来。
江厌辞带着月皊默默跟在后面。这两个人又逛了两家铺子便乘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集市。
月皊望着那辆马车,心里已经凉了半截。虽然跟了没多久,可她看得见两个人举止极其亲昵,二人相望的目光也属于情人之间的脉脉。
月皊独自喃喃:“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已经是楚嘉勋的小妾了吗,还是他想悔婚呢?”
江厌辞带着月皊去了就近的一家热闹茶肆,让她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他离开了一阵,不多时就回来,带来了那个女郎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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