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等、等……等三郎快说亲了。我就从阿娘这里拐走好些钱,买大宅子,还买好些仆人。然后美滋滋地自己过日子!”
她稍顿,声音低下去:“不会影响三郎说亲的。”
华阳公主有些心疼地摸摸小女儿的头。
有些话,母女两个没有明说,却也都明白。
——以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母女情分,若将来江厌辞娶妻,华阳公主是不可能把月皊当个小妾来对待的。那样必然会给江厌辞的正室添堵。
华阳公主自己的姻缘里没有妾室添烦,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将来纳妾,给未来儿媳不痛快,最后搞个家宅不宁。
华阳公主垂首望着怀里的小女儿,陷入沉思。若是可以,廿廿来当她的儿媳自然是极好的。
然而这事儿,她却是万万不能做主的。
这事儿,只能看江厌辞的抉择。毕竟她这辈子已经半身入了黄土,钱财权势皆是身外物,可江厌辞的前途富贵才刚开始。若将月皊抬成妻,那是会毁了江厌辞前程的选择。
华阳公主又不想两个孩子这么快做出决定。毕竟这两个孩子满打满算,接触也才两个月左右。重要的决定,不该轻率做出。
慢慢来吧,让孩子们自己选。
只能如此。
当然了,华阳公主现在将月皊放在江厌辞身边,又何尝不是存了点私心。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未见的夫妻也能不离不弃,说不定两个人这么培养着,慢慢就情比金坚了呢!
华阳公主无声轻叹了一声,略显疲惫地说:“好啦,阿娘困了,廿廿也回去歇着吧。”
“好。阿娘好好休息。”月皊站起身来。
华阳公主犹豫了一下,又言:“母亲最喜欢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平日多打扮打扮,亮晶晶的首饰要戴着,香料也用一用,身上香喷喷的,心情都会变好不少。”
“好。我听阿娘的。”月皊浑然不知华阳公主的用意,乖乖地弯着眼睛笑。
华阳公主挥了挥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去吧。明日让厌辞带你出去买些香料。”
·
月皊回到观岚斋时,不见江厌辞的身影,从白沙的口中得知江厌辞出府去了。她去了浴室,记得阿娘的话,在浴桶里添了香料,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当她懒洋洋地回到寝屋时,意外地看见江厌辞躺在床榻上。
“三郎回来啦。”
江厌辞也有些意外她会过来,还以为她会宿在荣春堂。他问:“离府前,你要住在我这里?”
月皊往前走的步子立刻停下来,立在原地巴巴望着江厌辞。
见她如此,江厌辞顿时觉得自己刚刚那话说得不对,立刻又补救般说道:“上来。”
月皊慢吞吞地往前挪,人挪到床榻边,已经抵着床榻了,却并没有上去,而是低着头立在床边。
江厌辞看见她软软的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要先给自己点勇气似的。
月皊徐徐抬起眼睛,望着江厌辞,小声问:“三郎没有嫌我烦的对不对?”
“没有。”江厌辞答得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月皊软软地“哦”了一声,喃喃般小声:“我也觉得三郎是不讨厌我的……”
“不讨厌。”江厌辞再次干脆回答。
月皊澄澈的眸子望向江厌辞,仔细去瞧他的神色。她自语般重复:“我也觉得三郎是没有讨厌我的。”
她的唇畔,慢慢漾出一点浅浅的笑容来。
江厌辞觉得她这样学蚊子说话很有趣味,他笑着问:“还不上来睡觉?”
“哦……”
月皊将一条腿的膝盖抵在床榻上,回头去脱鞋子。她一边脱鞋,一边说:“阿娘说让你明日带我去买香粉。”
“嗯。”江厌辞应一声。
一只小巧的绣花鞋落了地,月皊将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也抵在床榻上,人跪在床榻边缘,她身子扭到另一边去脱另一只鞋子。
然而床褥丝滑,她的指尖还没有小小的绣花鞋,抵在床铺上的膝盖先打了滑。她失衡地朝床榻跌过去,纵使伸手去扶,却也还是没能阻止压下去的身子。
手心碰到江厌辞的头发。月皊惊觉自己的上身压到了江厌辞,压住了他的脸。
月皊轻“呀”了一声,一边急声问:“有没有压疼三郎呀?”一边作势想要起身。
然而江厌辞的手压在了她的后腰,将月皊的身子禁锢住,让她没能起身。江厌辞的手掌微微用力,她支着的小臂立刻软下去,整个身子彻底压下去。
片刻后,月皊忽然就红了脸。
她无比清晰地感受着江厌辞拂在她胸口的湿漉气息。
良久,月皊试探着想要从江厌辞的怀里出来,仍然被他压在她后腰的手掌禁锢着,动弹不得。她红着脸,喘嚅软声地抱怨着:“三郎你又咬人!”
江厌辞终于放开了月皊,他给她整理着上衣,瞥一眼她肚兜上绣着的玉兰花。明明不是上次穿的那件,偏这件贴身小衣裳也绣着玉兰。他问:“你喜欢玉兰?”
月皊去捂江厌辞的嘴,软哼了一声,带着点小小不高兴地低语:“我不想听你说话了。”
她松开江厌辞,挪到床里侧去,拉过被子将自己彻底裹好,背对着江厌辞。
江厌辞抬手,用指腹缓慢地压了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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