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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阳公主开口:“刚刚那几个妇人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了。”
    月皊皱起眉头来,急急说:“我不想嫁去别人家!”
    “母亲又不是催你嫁人。就算你一辈子自己过,母亲养你八辈子也养得起。”华阳公主把小女儿的手拉在掌中摩挲着,再开口时语气里就带了几分心疼,“廿廿啊,可是母亲希望你是真正过得好,开开心心没有遗憾。”
    “母亲以前不是教过你吗?不要有从一而终的念头,也不要被那些三从四德的规矩束缚住。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如果哪一天你想再嫁人,咱们依然可以挺直腰杆堂堂正正。”
    华阳公主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明白小女儿就算以后再嫁人,大概也不能是高门。
    “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好处。会省去很多麻烦事。”华阳公主颇为感慨,“只不过如果咱们廿廿想嫁人了,母亲可不能再由着你自己喜好,得好好把关了。”
    华阳公主叹了口气。
    “高门或是小户和我都没关系。我只一辈子陪着母亲。”月皊弯着眼睛笑。
    实则,月皊心里有一点酸涩。遗憾她连日日伴在母亲身边的愿望都成了空想。
    “你怎么坐在这儿?”华阳公主惊讶问。
    月皊顺着母亲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坐在阴影里的江厌辞。他一个人坐在这儿,不知道坐了多久。
    “母亲,时候不早了我送月皊回去。”江厌辞道。
    华阳公主转过脸望向月皊,犹豫了下,才点头,再叮嘱一声:“路上当心。”
    “不用送我的……”月皊话还没说完,江厌辞已经转身往前去了。
    “去吧。”华阳公主道。
    月皊点点头:“改日再来陪阿娘说话。”
    月皊与母亲告别,忍下心中不舍,带着阿凌往外走,登上马车。
    她钻进马车里,才发现江厌辞坐在里面。她愣了一下,问:“三郎不骑马吗?”
    江厌辞沉默了片刻,才说:“喝了很多酒,不想吹风。”
    月皊欠身,掀开窗边垂帘,吩咐立在车外的婢女取一壶热茶来。
    茶水很快送过来,马车也开始行驶。
    月皊提着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她放下茶壶,指端抵着茶杯,朝着江厌辞的方向推过去一些。
    然后她坐回去,倚靠着窗边,垂下眼睛沉默着。
    江厌辞抬眼望向她。
    马车微颠,她投落在面颊上的眼睫影子跟着细微地轻晃。
    江厌辞看得入了迷。
    直到月皊拧着眉,带着微斥的目光望过来,江厌辞这才略收敛的目光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水仰头饮尽。
    月皊垂下眼睛,在心里嘟囔:都凉了。
    马车到了织云巷,江厌辞跳下马车,习惯性地转过身朝月皊伸出手。
    然而月皊并没有看向他,反而是从另一侧,踩着阿凌放下的脚凳下车。
    她离江厌辞有一点距离,福了福身,柔声:“多谢相送。时辰很晚了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行。”江厌辞点头,转身就走。
    月皊抬起头,默默望着江厌辞大步离去的背影。
    江厌辞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望过来。月皊立在门檐红灯笼下,发红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
    江厌辞在月皊惊讶的目光中大步折回去。
    “你……”
    月皊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江厌辞立在月皊面前,手臂撑在她臀下,先单臂将她竖着抱起来,紧接着另一只手臂也揽过来,双臂竖抱着她,大步往府中走。
    双足离地,月皊下意识抱住江厌辞的脖子,又急急四处张望着看看有没有外人。她使劲儿去推江厌辞,低声催:“你放我下去!”
    她每说一句,江厌辞禁锢在她臀下的手臂越紧。
    到了最后被勒得有些疼了,月皊不得不住了口。
    阿凌和藕元面面相觑。阿凌作为女侍卫理应第一时间确保月皊的安危,但是这个时候……她好像不该碍事?
    江厌辞大步往前走,抱着月皊迈进方厅,又直接踢开寝屋的房门,抬起一只手压了压月皊的头顶,免得她被门顶磕了头。
    月皊几乎是被江厌辞扔到了床榻上。月皊还来不及起身,他便沉沉压了上去。
    “三郎……江厌辞你放开我!”月皊使劲儿去推他、打他。
    江厌辞将脸埋在月皊的肩窝,合上了眼睛,低声:“累。”
    月皊推打他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以三郎的性格,接待宾客忙了一整日,不仅劳累,也很厌烦吧?她听说三郎帮沈元衡挡了很多喜酒。
    月皊又心软了。
    她嗡声:“那……只能抱一小会儿。就一刻钟,多了不可以!”
    她听见江厌辞轻笑了一声,擦着她的颈侧,有些痒。
    她抿起唇来,不争气地将脸偏到一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肯定比一刻钟要久许多,江厌辞再开口:“不要考虑下嫁给那群狗屎。”
    江厌辞觉得月皊一定不会应他这话,却意外地听见一声软绵绵的“好”。
    他诧异地从月皊柔暖的颈窝抬起脸来,月皊借机推开他,凶巴巴道:“过一刻钟了,快走!”
    江厌辞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她细腻柔滑的脸蛋,认真道:“你再扮个鬼脸更适合这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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