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对着他笑笑，“辛不辛苦啊？”
“不辛苦，徐琰程程找师傅教我，这是机会得抓住。”
“那你继续练吧。”
章清惠告诉黎夏，“其实一开始程程不是让专门教他，是附近愿意学的大小孩子都可以来。但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他而已。到了中午他就会去餐饮区那边吃饭。下午徐琰放学进来捡易拉罐，他就跟着回家。他们算是邻居吧。”
笼屋其实住着很多人，一家一户大概就占个十几平方。所以算是群居生活。
黎夏道：“他家大人呢？”
这孩子长得高，其实也只有16岁。
“去年跑到澳门去赌钱就没回来，如今死活都不知道。徐琰在帮他管着他的钱。按月交房租1200，就相当于是一个床位费吧。徐家是交两个床位费。然后徐琰给他在咱们的餐饮区充值1500块，告诉他一天只能花45元到50元。我好些次都看到他很认真在餐饮区盘算怎么吃，搭配得还挺精心。”
黎夏笑了一下，不奇怪。
睿睿不到五岁，你给他钱，他去买零食的时候都很会搭配的。
三个饱、一个倒。这也算是满足了基本生活需求了。
不过，“他一个月能稳定挣2700么？”怕是不容易吧。
“政府每月有1800的救济金给他。然后徐琰不还带着他当保镖挣钱么。不过要说结余估计是没有的。在没跟着徐琰挣钱之前，听说他在徐家搭伙。但后来有人说徐家是拿他当大女婿养。为了避嫌，徐瑾做好了就让她给齐濬送饭。600块钱，搭伙的话能吃饱吧。他们两家之前关系就挺好的。穷人家，互相护持。”
黎夏点头，“有政府救济金那还行。”
江轶看了一阵也跟着比划起来。芃芃便也试图跟着动作，但人太小了动作做不到位。
章清惠过去指导江轶，告诉芃芃：“芃芃，你还小，再过两年吧。你两个哥哥也是三四岁才开始打基础的。”
芃芃跑过来抱住黎夏的腿，“妈妈，那个哥哥，好看。”肉嘟嘟的胖脸上还有些羞怯的样子，把脸埋到黎夏腿上。
黎夏一把抱起她，“你倒是好色得坦坦荡荡的。”
等下午徐琰的爸爸徐忠过来签经销商的合同，黎夏便问他，“老徐，你是齐濬的代理监护人么？”
徐忠点头，“是的，他每个月的1800也是发到我卡上。他爸失踪前把人托付给我的。”
“那他还有得治么？”
徐忠挠头，“三年前医生是说脑子里有淤血块，可以保守治疗。但效果不能保证。现在，我也不知道了。黎总，您能帮帮他吗？他们都说您是大好人。我们一家也多亏了您才能自食其力。”
他眼中露出些希冀。
黎夏道：“你是他的监护人，我问你其实就是有这个心思。回头我安排人送他去医院再检查一下，你一起去。”
“好的、好的，谢谢您了。”
徐忠感激得很，好好一个孩子成这样了。
黎夏道：“就为了避免后患，如果后续还有得治，你代他写份借据给我。治好了让他以后还我钱。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找上门来。”
“好！”
徐忠提起笔就准备在代销合同上签名，黎夏道：“你先看看啊。”
得签了这个，徐琰才能名正言顺的去出货，不然都是不够资质的。有人检举就惨了。
其实以徐忠的名义签，徐琰出面也是不合法律的。但说她是跑腿送货的，勤工俭学，总是要能说得过去一点。
徐忠道：“我文化低，看也不太看得懂。你这么有钱的人，能算计我们家徒四壁的人什么啊？”
黎夏道：“万一我算计你家里人的器官呢？一个肾还是挺值钱的。所以，你还是看看吧。名字是不能随意签的！”
徐琰是跟着一起来的，徐瑾在家照顾阿公。
徐瑾13岁，课余已经要负责打理家里的一日三餐了。自己做饭吃划算许多。
并且她还要照顾病人，只能周末再到园区来打小时工。
偶尔遇上需要穿人偶服的工作，园区一般会给她。
虽然辛苦，但小时工资能有40。
至于徐琰，就是之前捡易拉罐，现在外加偷偷卖手机吃差价。
徐忠惊疑不定的看向黎夏。
徐琰赶紧道：“爸，黎总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跟程程做朋友已经两年多了，她真要做什么用等到现在，还跟你签合同啊？”
这么有钱的人，真需要人的器官，也是会有人愿意□□的。
“哦。”
黎夏道：“我让律师来给你们讲讲。”
不是黎夏的律师，是社区做法律援助的律师。这算是社会公共服务的一种。
律师逐条给讲解了，然后对徐忠道：“可以签。你们家其实根本不具备资质的，算是黎总帮衬你们吧。”
黎夏道：“不是的，不是帮衬。我是真觉得徐琰找的这个路子，很适合我的一代手机出货。香港有150多万贫困人口。但这是相对香港而言。其实他们也都是买得起一千多的手机的。这还是一个相当大的购买群体呢。你们给我当个媒介，比我的人直接去找这些人推销省事。而且，你们吃批发和零售的差价，又不用我付工资。”
徐琰道：“黎总，其实你在这一片的名声很好。你的专卖店开起来，又有保修点，附近的人会来买的。我以后不在园区外三公里的范围内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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