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顾澜惊奇的爬起来,没想到容珩居然给自己写了纸条。
这可是珩兄主动回复自己的第一张字条......之前的滚蛋不算。
顾澜郑重其事的展开,霎时间,睁大了双眼,一下子精神起来。
只见纸条上写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去青楼。”
顾澜刷刷刷挥笔回复:
“去!什么时候,去哪个?怎么去?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容珩看着顾澜回复自己的纸条,陷入沉思。
怎么他教了那么久,顾澜的字还是没有什么长进,看得他太阳穴突突乱跳。
他重新写了一句话,道:“是鹊坊发现了绛曲的踪迹,但人不一定在鹊坊。”
顾澜挑了挑眉,然后说道:“我知道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还得想个办法,让多吉知道此事。”
次日休沐,三更半夜,顾小侯爷站在了自家侯府门口,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多吉。
她身旁,容珩戴着面具,只露出冰冷淡漠的漆眸,仿佛侍卫模样。
容五公子如今翻墙出宫,是越来越熟练,顾澜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不被人发现的,可能,这就是男主的金手指吧。
“大侄子,我让你跪着,又不是让你一直跪着,何况你自己偶尔不也得吃饭,也会站起来去方便吗,那你为何不趁机洗个澡?”
顾澜后退三步,捂着鼻子低吼。
六天没洗澡,跪在地上被淋了雪,身上还挂着几根菜叶子的大王子很是狼狈。
他僵硬的抬起脖子,声音低沉又虚弱:“我......我是想,万一我去沐浴时,您,您就原谅了绛曲呢。”
顾澜:“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根本没在府里。”
“......但我只能跪在这里,我进不去皇宫。”大王子很委屈的说,“不知大伯父您找我何事?”
顾澜捂着鼻子,红唇轻扬,眼中带着莫测的冷意:“你难道不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
大王子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绛曲被发现了?
“明天休沐,本公子闲来无事,要去逛一逛青楼。”顾澜看着大王子,缓缓说道。
多吉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这几日,绛曲一直藏在京城的几所青楼里,顾澜既然如此说了,就证明,他被发现了。
看着多吉脸上的表情,顾澜就知道,容珩的消息是准确的。
她距离多吉更远了一些,然后一字一句的问:
“大侄子,燕京城一共有三所青楼,你觉得,我该去哪个?”
多吉猛地摇了摇头,瓮声瓮气的道:“我,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知道,毕竟,如果你知道的话......其实我对绛曲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是谁窝藏了他,那个人,才是大燕和你们王庭共同的敌人。”
顾澜低声道,清浅的眸子十分清澈,倒映着多吉的面容,声音透着几分蛊惑。
多吉知道,顾澜既然已经查到了青楼,那么绛曲究竟藏在哪所里面,已经不重要了,他被找出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迷惘,随即沙哑的开口:
“你们,可以放了绛曲吗?”
半个时辰后。
京城多才子,才子爱美人。
偌大的燕京城自然不是只有鹊坊一处青楼,此时,顾澜和容珩,以及身后换好衣服,收整好一番的多吉,正处在醉花楼门口的暗地里,望着那来来往往的显贵公子。
华灯初上,却照不亮这京城里最鱼龙混杂之地。
此处藏人,是极合适不过的地方。
“子禅兄,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这么在意到底谁要害我?甚至不惜亲自来醉花楼找人。”顾澜整了整发带,眉目间风流肆意流转。
她身后,多吉戴着容珩同款面具,将一头红发藏在头巾里。
因为多吉在,所以顾澜没有叫容珩的名字,连珩兄都没叫,而是唤他子禅。
反正他说过,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子禅这个名讳的人。
“不是为了斩草除根吗,”容珩因为她的称呼怔了怔,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低声道,“即便你不查,我也会追查到底。”
顾澜莞尔一笑,红唇漾然生姿:“那我能不能理解成,子禅哥哥是在为我出气?”
容珩听到她这句哥哥,呼吸一窒,面容一下子僵硬起来,还好他戴着面具,没人看得见表情。
他语气生硬的说:“刺客也伤了我。”
言外之意,他只是为了自己而调查,跟顾澜没关系。
多吉听见顾澜一口一个子禅哥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面具下的脸逐渐扭曲成犬。
嘶......这两个大男人有问题吧?能不能考虑一下他还在旁边啊。
早知道顾小侯爷是这样的人,他当时就应该拼死阻止绛曲出手,反正,定远侯府也能绝后啦。
顾澜整了整仪容,然后一扬衣袖,走进了醉花楼。
她之所以这么在意究竟是谁暗中勾结羌戎,不止是为了斩草除根,更是因为,她忽然想起了原书中睿王战死的事情。
某年某月某日,魏国大将军忽然对南境发动袭击,一夜之间攻破好几座城池,将鄞州围了起来。
睿王反其道而行,派出一队精锐铁骑偷袭突围,本想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将魏国大军狠狠贯穿,就要成功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一支打着“姜”字旗号的羌戎轻骑从侧翼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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