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兄,果然冷若冰霜。
真是降温祛火利器。
“你有一点没猜到,不是魏君濯要扶持齐嫔的孩子上位,是他要帮他姐姐魏流羽,魏流羽,大概率会抚养你这个还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元朗,你不要小瞧女子嘛。”顾澜补充道。
元朗愣了愣,眼中浮现一抹绝望和恍悟:
“原来是谨妃,魏君濯就谨妃一个姐姐,自然对她唯命是从,可是魏氏姐弟,对父皇明明都极为忠心......难道父皇也放弃了我,认为那个还没出生的皇子,更胜于我。”
顾澜道:“魏皇病重,你们魏国的大权现在都在魏君濯手里,你爹是放弃你了还是被威胁了,或者是根本不知情,都有可能,不过,你是真的没用了。”
“是啊,我已经没了用处,”元朗苦涩的说,“顾小侯爷为何要救我,让我死了,让我活着,其实没有区别。”
顾澜气笑了:
“我救你,当然是因为你不想死,你想死为什么那么恼怒元禄背叛你?你想死为何如今还懂得趋利避害,对我跟珩兄这么恭敬?
死了或者活着,未必哪一个比另一个更需要勇气,人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你有没有用,也是你自己说的算。怎么,你现在还想死了?那你死,赶紧给爷死。”
说着,顾澜把匕首扔给了他。
寒光映照着元朗苍白的脸,让他看起来更加苍白。
“我......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我是看你这么好看,死了可惜,可是如果你自己都不想活了,那你爱死不死,别把血溅我身上就行。”顾澜说着,捡起桌上一粒榛子剥了起来,姿态慵懒随意。
元朗看着那柄匕首,然后抬起头,看着顾澜从容而俊美的面孔,半天,没有说话。
他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成为顾澜这样肆意张扬的人,可是他,又多么想随心所欲的活着,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一行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元朗捂住脸,咬紧牙关,肩膀颤抖着。
顾澜说得对,他还不想死,他也不敢死。
他就是这样一个懦弱无能,如今还是名存实亡的魏国太子啊。
顾澜见他把脸捂住,这才恋恋不舍的看向容珩:
“珩兄,咱们还是讨论一下,你觉得元禄说的话有几分真实,魏国的巫医,真的能判断齐嫔肚子里孩子的男女吗?”
容珩冷着一张脸,说:“怪不得你要救元朗,他是挺好看的。”
顾澜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你说那个巫医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哭起来都很有吸引力。”容珩又道。
顾澜点头:“珩兄跟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万一生的是女孩,魏流羽会不会心态崩了?”
容珩一字一句:“你喜欢他?”
顾澜下意识点头:“是啊是啊——我觉得魏家姐弟已经不在乎这个了,想造反的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缓缓意识到自己好像嘴瓢了,尴尬的问:“呃,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容珩笑了一下,很是渗人:“顾小侯爷怎么会说错话呢,你,跟元朗过去吧。”
第二百章 魏
“不是,珩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刚是嘴快了!”
顾澜连忙跟容珩解释,还委屈巴巴的伸出了一只手到容珩面前。
“我懂,顾小侯爷就是喜欢元朗,”容珩冷笑一声,皱眉盯着她的手,“什么东西?”
“我只是喜欢长得好看的......”顾澜小声叨叨,雪白的掌心展开,是几粒刚剥好的榛子仁。
“你觉得,几粒榛子就能收买我?”容珩淡漠的反问。
他又不喜欢吃榛子,还不如给他糖呢。
顾澜立即攥成拳:“不要拉倒,这是老子第一次给别人剥榛子呢。”
下一刻,容珩掰开了顾澜的掌心,将榛子仁收拢到了自己手里:“真的是第一次?”
顾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第一次剥栗子是献给了子衿;
第一次剥石榴皮是给周夫人;
第一次剥虾仁是给小丫鬟悠儿......
如此说来,她的确是第一次给人剥榛子啊。
两人说话时候,元朗觉得自己孤单极了。
这时,昏迷过去的元禄动了动手指,顾小侯爷果断又给他来上了一拳:
“珩兄,不如把康王丢到鹊坊门口,就说他白嫖,他回魏国也会被魏君濯处理,还省的弄脏了鹊坊。”
容珩攥着手心的榛子仁,冷冷的反问:“顾小侯爷现在是把鹊坊当成自家产业了吗,指使起旁人来,倒是越发熟练。”
顾澜笑着说:“咱们不是一家人嘛,你的不就是我的,珩兄客气什么。”
一家人。
容珩抿了抿唇,努力压住上扬的唇角,抬脚走出包厢,叫来游鹰将元禄扔了出去。
顾澜很是困惑,她刚刚那句调侃之语,怎么就得男主的意了?
走出鹊坊,顾澜果然看见了被敲晕的康王倒在门口,旁边,香橼正在添油加醋的跟路人说他的身份。
得知魏国康王在鹊坊不给钱后,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对元禄充满唾弃。
回去的路上,元朗沉浸在悲痛之中,容珩则吃着顾小侯爷给他剥的榛子,心情好了很多。
顾澜心道,人类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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