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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立即又补充了一句,顺势,收回自己的手,却揽过了容珩的肩膀。
    容珩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骤然靠近,身体猛地僵硬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没有说话,耳根不易察觉的泛起红。
    还好是晚上,顾澜看不见。
    不过,她拿什么哄?哄什么啊?拿几粒破糖就算最会哄人了?
    “珩兄。”
    “嗯?”
    “你走路......同手同脚?”
    “......!”
    容珩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纠正了自己的走姿,掰开顾澜揽着自己的胳膊,冷冷地说:“失误。”
    不知道为什么,顾澜忽然也有些紧张。
    可能是,她跟珩兄好久没有在宫里散步了,不对,她从来没有和容珩在皇宫散步过。
    一弯月牙,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树梢,月辉洒满人间。
    两人走在路上,夜色寂静,只能听见路边有融化的雪水从屋檐滴落,滴滴答答。
    “元朗虽然从前很软弱,可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惦记着他娘的安危,他其实人也不差,只是想过得好一些......”
    顾澜觉得自己和珩兄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便随口找了个话题。
    容珩皱着眉头,并没有搭话。
    提到元朗的母后了,顾澜就下意识问道:
    “珩兄,你还记得你娘吗?”
    说完,她感觉自己好像......把天聊死了。
    下一刻,容珩点了点头:“记得。”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潇湘宫门口,黑夜里,宽阔辉煌的殿宇仿佛一头匍匐在地面的巨兽,能够吞噬这里的一切。
    容珩指着潇湘宫,漆黑的眸子映着月色,好像闪烁着透明的光,让顾澜内心一颤。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哽咽:
    “她就死在这里。”
    顾澜望着容珩,眼前的少年神情漠然冷寂,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他泛红的眼眶,却让她很想哄他。
    顾澜看到其他人哭,只想逃离或者欣赏。
    可是见到容珩难过,就像自己难过一样。
    第二百零二章 表白
    月光下,容珩抬起头,望着潇湘宫漆黑的宫门。
    他的声音平静,顾澜却听出了一丝悲伤。
    “那年,先帝刚驾崩月余,萧凝发现自己身子不适,我才知道,她已经回天乏术了。后来她骗我,叫我跟阿姐去太医院找太医为她拿药,等我跟阿姐回来,我就看见,她悬梁于潇湘宫正宫梁上,她,死了。”
    顾澜内心一颤,不由看向容珩。
    她只知道,容珩的母亲萧凝是九年前,在先帝驾崩后病逝的,后来,她以为萧凝是追随先帝自杀。
    她却不知道,萧凝,就死在了容珩与容珞面前,就死在了面前这座寝殿里。
    原来,容璟将容珩从掖庭搬到潇湘宫,让他居住母妃的旧日寝宫,并不是在体恤他,而是因为在这里,日日夜夜,都会让他想起年幼时的画面!
    顾澜仿佛看见了,小小的容珩,跪在这里,看着母亲的尸体,绝望而崩溃的哭泣着。
    一个八岁的孩子,纵然聪颖早慧,他又知道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这,不比元朗惨吗。
    她的喉咙泛起酸涩的滋味,鼻子格外难受。
    容珩也转头,看向顾澜。
    “我那时候就想,如果我的医术再好一些,如果,我小时候没有那么贪玩,趁杜常宁还在的时候,多跟他学习医术,是不是就能救萧凝了,是不是,在她一开始被那个太监下毒的时候,就能察觉这一切,是不是,她就不用死了。”
    他的双眸如墨,比夜色更加深沉,可是映着月亮,又透着一抹泪光。
    “后来,等到容珞也走了,我便认为,如果没有我,或许,他们都还能活着,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
    定远侯府与平南侯府传承百年,定远侯府尚在,平南侯府,就是因为有了一个皇子外孙,才会被怀疑,才会覆灭如尘。是不是被诬陷,甚至都不重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就是当初容璟最大的阻碍,所以,才会有人害萧家。”
    从那以后,容珩就习惯了一个人。
    他习惯将自己藏在阴影里,这样,所有人都能好好的,他也习惯了不与任何人亲近,容璟才会满意。
    渐渐地,也就没有人,再来靠近他了。
    “顾澜,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子都注定孤独终老,为了报仇,为了不辜负那些死去之人的信念,而像个影子一样活着,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想,或许,我还能为自己而活。”
    容珩眼底的泪光都消散了,也没等到顾澜哄自己。
    不哄就不哄吧,他说这些的时候,内心格外平静,可能是因为那些事情的确过去太久了,又或许是因为,顾澜就在自己身边。
    容珩轻唤着她的名字,内心变得很软。
    顾澜双眸颤动,她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容珩,却觉得此刻的他,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至少现在的容珩,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偏执了,他有在乎的人,也有朋友,会笑,会哭。
    “容,珩兄跟我说这些,是想通了逃避是没用的,你终于决定跟我,结拜了?”
    容珩从自己的悲惨同年跳到她身上,让顾澜内心有些复杂,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珩兄忽然搞得这么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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