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镇守边境的封疆王爷,颁布王令救治饥荒,收敛灾民,在自己管辖之境得无数百姓人心,这样的人,不是想造反自立,就是真的太在意平民百姓。
而很少有人认为,容朔是后者。
顾澜心想,她爹好歹因为肆意妄为,嚣张跋扈,在民间的名声还差了点。
可容朔,他就是一个完美的将领,爱民如子,忠国忠君,骁勇善战,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是啊,”顾澜策马跟着容珩,目视远方,“我们得快些赶去苍风港了。”
南境,苍风港。
苍风港,是燕国与魏国,启国三国的接壤之地,虽然是一处港口,但是也有着城池,城墙不高,其中一面临着沧江,叫做苍城。
此刻,苍城外五十里,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魏国旗帜与营帐。
魏国尚金白之色,那一片寒光的驻地,仿佛泛着滚滚波浪的瀚海,让城中的守军们压力与日俱增,时刻提防着,不知魏军何时会攻城。
苍城本来就易攻难守,之前的守军不过五千人,而驻扎在城外五十里的魏国军队,却足足有三万多人,且一旦开战,魏国好几万的水军也可直渡沧江,将这座小小的城池彻底围死。
这三万魏国步卒的统帅,叫做陆剑,是魏国大将军魏君濯手下一员大将,最擅长冲锋陷阵,攻城略地。
陆剑的营帐,设在魏军营的中心。
此刻,陆剑接过亲兵送来的饭食,亲自端着,走进自己营帐。
“师父,该用饭了。”陆剑将饭食放到桌上,抬起头,忠诚而火热的望着坐在营帐主座的男子。
今天的晚饭,是两屉小笼包,羊肉萝卜馅儿的。
男子放下军报,声音低沉:“不是跟你说过吗,阿剑,在军中不要叫本将师父。”
“是,大将军,卑职错了。”
陆剑连忙认错,对男子的态度更加尊敬了几分。
他望着男子冷峻坚毅的面容,心想,很少有人知道,魏国大将军魏君濯,是他陆剑的师父;
更不会有人知道,坐镇大燕苍风港的主帅,不是他,而是魏君濯!
此番魏军合围苍风港,看似主将是自己,实则,大将军早已从汴都千里迢迢赶来边境调度军队,有他在,攻下小小一座苍风港,简直如探囊取物,更别说,魏军的兵力远超过城内的五千守军。
陆剑小心翼翼的问:
“大将军,我们都合围苍风港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发起进攻?昨日来消息,说康王投靠了燕国,将咱们的计划和盘托出,若不提前动手,恐怕,容朔那边会对咱们越发提防。”
魏君濯放下军报,拿起一只包子,淡淡地开口:“不急。”
这时,一名传信将领,带着只浑身羽毛破损,气息微弱的鹰隼,走进了营帐跪下:
“大将军,燕都密报。”
魏君濯按住鹰隼的翅膀,取出它爪子上的信筒。
打开,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肃翊率平南军五千,李元驹率步兵水军统共一万,已经开拔支援苍风港。”
“平南军也被派出去了......容朔,你犯蠢了。”
魏君濯勾了勾唇角,稍一用力,就将纸条碾碎为芥粉。
他看向陆剑,下令道:“今晚亥时,你亲自率三千将士攻城,不死,不收兵。”
“卑职遵命!”陆剑没有任何迟疑的应下。
哪怕魏君濯说出不死不收兵,意味着那三千先锋军,注定会丢掉性命,他也毫不怀疑大将军的决定。
魏君濯则将包子叼到嘴里,站起身,披上盔甲。
陆剑见此,疑惑道:“将军,此刻距亥时还有一段时间,您是要亲自督军?”
沉重的金甲穿上,魏君濯拿起兵器架上的重戟,声音透着深沉而冷酷的煞气:
“除了今晚死去的三千人,本将会给你留两千水军,其余人等,将随本将赶往鄞州,而你要做的,就是让苍城守将认为,大魏三万主力皆在此处,并且为本将拖延最少两日时间......两日后,直接走沧江迂回大魏,再重新领精兵,走大道来鄞州支援本将。”
陆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咱们,咱们不攻打苍风港?”
魏君濯道:“谁告诉你,本将要攻打苍风港了?”
“大军围苍风港四十日,已经将其视作囊中之物,苍风港地势险要,对燕国也极为重要,拿下此城,还能切断了燕国与启国的联系......”陆剑说道。
魏君濯眯起眸子,平静的说:
“本将要的,从不是区区一城。
陆剑,今日你可看见了什么?”
陆剑想了想,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这两日苍风港城门大开,有大队人马进入,卑职猜想,大概是燕国怕苍风港有失,派了人马前来支援,但苍风港内守军再多,超过两万人,他们也负担不起。”
魏君濯点了点头:“是啊,暗报称,容朔已经派手下的肃翊和李元驹两人,带一万步卒与五千的平南军来此支援。”
陆剑说道:“大将军,是想率主力军半路上伏击李元驹和肃翊?”
魏君濯:“你是蠢吗,这两天进城的就是李元驹,肃翊马上也到了,到时候那五千平南军和苍风港的守军里应外合,也是麻烦。”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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