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渊痛苦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顾澜后,呆滞了两秒,然后抱住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锤着坚硬的地面。
“头,头疼,澜澜,我头好疼——”卫承渊低声道,很快,他的额头已经泛起了青色。
“他应该是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而这些事,跟,魏国有关系。”容珩蹲下身,一只手按住了卫承渊的某个穴位。
卫承渊终于停止了颤抖,他看着顾澜,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眼神温和地像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小动物:
“澜澜......你,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完,便晕了过去。
顾澜怔怔的看着他,头顶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容珩把脉之后,摇了摇头:“他身体没问题,是脑子有病,我治不了脑子。”
顾澜道:“他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想起云州的战事,他把老侯爷和姑姑他们的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又吃了闭心丹失忆,而这次,比之前还要严重。”
容珩垂下眸,稍作回忆,道:“当初我查卫承渊时候的卷宗,你还记得吗?”
顾澜点头:“卷宗上说,他是老侯爷的养子,父亲是老侯爷手下将领卫正。”
容珩说道:“卫承渊六岁时,父亲卫正战死,他才成了老侯爷的养子,这样看来,卫正不是他的父亲,而是老侯爷为他安排的身份,也只有老侯爷,才能为他伪造那些户籍案牍,而他在六岁之前,曾在魏国发生过一些事。”
“这些事,恐怕,只有魏君濯清楚。”
顾澜眯起眸子,回想起魏君濯那双毫无感情的金眸。
第二天,卫承渊才缓缓醒来。
他还记得自己昏倒前顾澜的话,只是不能细想,脸色也很是苍白。
“原来,我不是卫家人......”卫承渊的语气很是失落。
他不是卫正的儿子,也就更和定远侯府没关系了,可是,他喜欢侯府,他是要保护澜澜的。
“既然爷爷给了你卫家的身份,你就是定远侯府的卫承渊,而且,爷爷给你起了这个名字,意味着他早已经将你当成真正的家人。”顾澜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认真的说。
定远侯府老侯爷的名字,就叫顾渊。
而阿渊的“承”字,既和顾侯爷,顾承鸾与顾二爷出自同辈,又带着老侯爷的“渊”,足以证明,他,是不姓顾的顾家人。
卫承渊定定的凝视着顾澜,眼前,恍惚间闪过一些记忆碎片,那是还是个襁褓中小娃娃的澜澜,奶声奶气学说话时的样子。
他曾经,在最迷茫无措的时候,亲眼看到一个新生命的诞生,听到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从那以后,顾澜就是他存活于世的意义。
“我们再也不提什么魏君濯,也不提什么魏流羽,你是你自己。”
顾澜察觉到,让阿渊失控的不是魏君濯和魏流羽的名字,而是哥哥姐姐这样的称呼。
卫承渊回过神,温和的笑了,坚定又固执的说:
“澜澜,我永远是顾家的卫承渊,而不是什么魏国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 苏醒
之前,顾澜问魏君濯,怎么不想知道他弟弟怎么样了,魏君濯回答,只要还活着就好;
现在,一跟卫承渊提一句哥哥,他就当场表演童年精神受创小男孩吐血晕倒的戏码。
既然他们俩都不想相认的样子,顾澜也只好作罢。
卫承渊来到北境后,刚两天,便顶替了十七的位置,一边训练守城军,一边跟在顾澜身后做随从暗卫。
就像当初,她还在撷芳殿住的时候一样。
对此,十七很生气。
“保护公子之前一直都是我的事情,怎能交给他这个笨手笨脚的老男人?”
容珩觉得有道理。
刚刚得知十七是女子的卫承渊一脸冷漠:“是吗,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你动都动不了,就别想着跟我抢澜澜了。”
容珩觉得也有道理。
十七看向顾澜,用嘴型无声的控诉:“他居然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顾澜一边跟卫承渊说别跟女人计较,一边跟十七说,别跟傻子计较。
最后,容珩觉得一切根本原因是顾小侯爷一直在沾花惹草,不安于室,才会招惹这么多男男女女。
顾小侯爷很是委屈,她明明是心疼一众妹妹,宠爱各种侄子的京城第一好“男人”啊。
顾澜刚吃完唐战给她做的蘸水辣子面,几名将领便神情沉重的走进军帐。
“小侯爷,这两日营中流言四起,都说王爷要不行了,昨晚,魏国大军用箭矢带着字条射向城内,捡到字条的百姓们众多,还有人前来询问王爷的伤情。”肖安说道。
“字条?”
“就是这个。”肖安将纸条呈上。
顾澜拿过,就见上面写着“王爷已死,献城不杀”八个字。
“这些字条绑在箭上,成百上千射进来,魏军实在阴险啊。”
“魏君濯是想动摇我们的军心,但现在鄞州军粮充足,他也需要等待援军,没必要如此挑拨,他......在急什么?难道,是魏国发生了什么变故。”顾澜说着,思考起来。
“不管魏君濯是怎么想的,如今城内人心惶惶,都担心着王爷的伤势,不是一件好事,可偏偏王爷一直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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