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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环顾众人,肃然道:
    “之前我们无兵无粮,尚且能坚持到现在,如今谢侍郎走之前,已经留下足矣供大军几个月的粮草,我们要做的不是担忧,而是......如何为王爷报仇。”
    提到睿王,城头上的众将都沉默下来,一股压抑克制的恨意,在他们身上弥漫。
    “是,我们不但要守住鄞州,还要为王爷报仇!”
    顾澜眯起眸子,看向远方魏军大营升起的袅袅炊烟,低声呢喃:
    “你别说,大哥这一死,还挺能激励士气的。”
    容珩在一旁,点了点头:
    “大哥一路走好。”
    此刻,已经回京,正在王妃怀里的容朔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想我。”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封王(两章合一)
    燕都,乾元殿。
    淡淡的龙涎香,飘飘渺渺的充斥在殿内。
    一束忽明忽暗的阳光,打在容璟一半妖异俊美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暖意,而他另一半面孔,却隐在黑暗里,神情晦暗,看不出情绪。
    他半阖着眸,回想起了那道巍峨的身影。
    可笑,
    那人总是自称自己为长兄,自称要保护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从小到大,都绷着一张冷酷无情的脸。
    如今呢,死啦......
    他身旁,是张奉才和容妙嫣两人。
    张奉才念完谢昀呈上了的睿王“绝笔信”,哭着嗫嚅:
    “陛下,睿王,就说了这些。”
    容璟嗤笑一声,压抑着怒火,双眸微眯着,声音阴沉沙哑:
    “他死了,死前唯一的打算,竟然是让朕将容珩封王,接替他的位置。呵呵,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继承人,那他自己呢!睿王府呢?朕这个皇帝呢?他竟一句话也没有提。”
    张奉才小心翼翼的说:“陛下,谢侍郎呈信时说,这是王爷被刺杀前一晚写的,他或许......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刺杀。”
    容璟猛地睁开眼睛,桃花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怀疑,喃喃道:
    “朕不信,睿王说不定没有死!他武功高强,假死遁世......借此扶小五上位......”
    张奉才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话。
    服侍这位帝王久了,他知,皇帝是有些癫狂平日被压抑着的。
    容璟扯过睿王的信,又狠狠地扔到地上:“宣谢昀,朕要问他,亲自问他。”
    “是。”
    一旁,妙嫣蹲下身,捡起了信,轻轻地放到桌案上。
    她回想起那记忆中神武非凡的皇伯父,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内心十分酸楚。
    宝怡去南境了,此刻大概还在路上。
    容允浩那小孩子,这几日都在睿王府里陪着王妃。
    他们若是知道睿王薨逝,不知该多么难过。
    容璟看了一眼容妙嫣,声音幽冷,道:“宁安,你也难过吗。”
    妙嫣的眼中落下泪水,她没有擦拭,声音轻柔,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宁安虽然自幼在宫中长大,见过皇伯父的次数屈指可数,却......却知道,他是大燕的英雄,是忠心于陛下的臣子,他还,会对宁安笑的。”
    容璟的拇指微微一颤,将扳指扣到手心,一丝痛意在眼底转瞬即逝。
    他会对宁安笑的。
    他就这么死了,他怎么能这么轻易死了?
    妙嫣擦了擦眼泪,谨慎的望着容璟的神色,道:“宁安还有一事。”
    “说。”
    “皇伯父的信,和传回京的战报上,都提到了顾小侯爷的功绩——”
    容璟双眸一冷:“你想为顾澜求什么?”
    容妙嫣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容璟泛着桃花的醉人眼眸,认真的说:
    “宁安是陛下的臣子,自然要替陛下分忧解难,现在,顾小侯爷在南境威望如此之盛,若此次再解了鄞州之围,那大燕兵权,便全归于顾家一脉了。
    她还没袭承定远侯的爵位,就统领如此多将士,若是以后,宁安恐怕顾家会心生反意,即便她和定远侯都忠心为国,陛下,以后睿王世子长大了,也没办法收回顾澜手里的兵权!”
    容璟皱了皱眉头:“朕记得,你对顾澜......很有好感才是。”
    容妙嫣俏脸一红,随即内心一凛,更加严肃的说:
    “宁安当顾澜是朋友,但宁安也了解她张扬的性格,相信陛下也知道,她是个多么嚣张跋扈之人,所以宁安认为,应将容珩封王,暂时顶替皇伯父的位置......
    若是之后陛下有所不满,可以等睿王世子长大后召回容珩,他没有家族势力,却也是皇室血脉,在军报上又与顾澜威望不相上下,如此,最适合与顾澜相抗衡。”
    “封王......”
    容璟低声呢喃,余光落到桌上那墨字信笺上。
    容妙嫣说的,也是他曾想过的问题。
    这么多年了,容珩自从容珞死后,似乎真的成为了他温吞而沉默的五弟。
    可他总是还会想到,年幼时候的容珩,被先帝高高举过头顶的那一幕。
    就像是噩梦般,在脑海里萦绕着,挥散不去,然后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说着,他不能相信容珩。
    容璟看着眼前的容妙嫣,眼底复杂。
    这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她刚刚的话条理清晰,比起顾家实打实的威胁,容珩心思变化,以后会不会造反,就虚无缥缈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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