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看完了所有内容,喃喃自语。
临安王,自然是元朗本人。
元祯驾崩后,他并没有称帝,而是打着先帝乃是被大将军和皇贵妃害死,自己身为太子,要为先帝报仇雪恨的旗号,一直在临安收敛支持元氏皇族的臣子,也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元朗真是飘了,他怎么敢发动政变的,这下好了,不但困守临安成了光杆司令,连汴都内支持他的余党,也被魏君濯顺藤摸瓜歼灭个干净。”
李伯说道:“这线报上还说,临安王政变本来策划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关键时候,魏国太傅忽然倒戈,他们这才吃了大亏。”
顾澜放下手中毛笔,姿态慵懒:
“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事后来看,很明显是魏君濯主动卖了个破绽,就和二皇子勾引太子对其下手一个意思,只不过,魏君濯的做法可能更为高明,他引诱元朗主动出击,于是,汴都内不安分的因素彻底被清扫,元佥的帝位也稳固了。”
李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询问:
“那......公子,咱们还帮元朗吗?”
当初元朗在离开燕国前,主动将他知道的,所有魏国在大燕的情报网都送给了顾澜,她也就卖他人情,就让侯府在魏国的暗堂,于暗中配合他,给他提供些他们境内的情报。
然而,元朗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事实证明,原书中魏氏姐弟在魏国只手遮天是有原因的,元朗是真的斗不过人家。
“同窗之谊已尽,是他自己不争气,不管了,”顾澜眯起眸子,“我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李伯疑惑的问:“公子担心什么?魏君濯跟元朗鹬蚌相争,我们大燕是渔翁得利。”
顾澜摇了摇头:“你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一位伟人说过,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而现在......魏君濯已经把魏国打扫的差不多了。”
她担心的是,魏君濯解决了元朗,腾出手来,会重新对大燕动手。
如今情况和原本的剧情不一样,原书里,魏君濯跟容珩一直在南境打得不可开交,打了几百万字的仗,也不能怪她跳章,又恰逢魏国内部出现各种复杂情况,魏君濯才无奈退兵,两个签订的,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和平盟约,容珩也因此得以回京。
但现在,魏国不过是发动一次突袭失败,发动一次围城失败,又发动一次远征失败,在鄞州外损失的那所谓十万大军,还都是魏国国内反对魏君濯的势力。
魏国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能不能打得过燕国是一回事,打不过但还会一直努力尝试,是另一回事。
李伯苍老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凝重,他沉思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说:
“或许是公子太过小心了,临安王还未彻底解决,战事也刚过去几个月,魏君濯怎么可能再起刀兵呢?”
顾澜看向他:“李伯,你这话一出来,我就知道......魏君濯大概又要攻城了。”
好端端的立什么flag?
李伯:?
次日,容珩就急匆匆赶来,表情微微沉重,将一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交到了顾澜手中:
“澜澜,我恐怕不能给老夫人过寿了,这是我为老夫人准备的寿辰礼物,只能由你转交给她。”
顾澜皱起眉头,跟容珩对视了一下,见他没有意见,就轻轻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尊十几寸高的白玉弥勒佛,佛像的神情憨态可掬,透着祥和之气。
这么大一块完整无暇的白玉是很难得的,何况又雕刻得如此精致。
顾澜不禁伸手摸了摸,入手的触感细腻微凉,但不过片刻,指腹就温热起来。
“这是暖玉?”她惊讶的问。
容珩点头称是。
这玩意一下子从极为难得,上升为价值连城了,顾澜摸着暖玉,不由自主的嘀咕:
“容珩,我合理怀疑你是不是偷偷在别的地方开了乌鹊楼分楼?否则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钱?”
容珩白皙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绯色,低声质问:“你这小脑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鬼东西?”
顾澜眉眼弯弯,眼尾勾人的上挑,语调轻快:“是你呀。”
容珩呼吸一窒。
他定了定神,让自己的心跳得别那么快,这才解释道:
“念夏最近在处理青楼的善后工作,她过些日子要跟杜常宁一起去周游江湖了,所以乌鹊楼的钱财,现在由我亲自负责......刚好这玉石,是萧七从南境一个贪官府里得来的,原本是完整一块玉料,因为要送给老夫人,就被我雕成了佛像。”
没想到容珩还有这项技能......也对,一般古文男主都会雕东西。
顾澜睁大眼睛:“所以你以前穷到没钱吃饭——”
“是念夏不知道给我钱,”容珩红着脸解释,“而且我是男孩子,怎么能要姐姐的钱呢。”
顾澜又问:“那你现在为什么接受了?”
“因为我忽然想开了,”容珩的双眸忽然幽深起来,缓缓逼近,直到与顾澜的距离近在咫尺,他才轻飘飘的说,“软饭好吃,你也好吃,我想跟你及时行乐,不在乎他人眼光。”
腰缠万贯不缺钱的顾小侯爷,感受到容珩炙热的呼吸,脸颊红成了熟透的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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