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说你,既然不敢毁容划脸什么的,就不必放狠话了。”顾澜一脸痛苦的说。
容璟指望着用自己威胁容珩和顾侯爷,在这一点的前提下,很多事情他都没办法做。
“你——”容璟呼吸一窒,他以为自己已经被顾澜气的半死了,没想到顾澜总有办法更上一层楼。
“我将苏馨玉的事情告诉了你,你现在也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顾澜眨了眨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欠揍,或者她也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更加激怒他。
她想知道,他确信容珩和自己关系的原因。
顾澜生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干净而锐利,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感到迷茫或沉沦。
哪怕此刻她的额角凸起青筋,因为疼痛而脸色惨白,精致漂亮的五官都变得扭曲,容璟却还是因为她的眼睛,而恍惚了一下。
这双眼睛,
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容璟抬起手,一个黑影将准备好的迷香筒放到他手中,他打开香筒,将其放到顾澜的鼻尖,又与她拉开了距离。
“跟你说了那么多,再说两句也无妨......”
顾澜眼前的男人,变得模糊起来。
腰间的细线还散发着让人清醒的气味,顾澜咬破舌尖,将鲜血咽下,眼神却迷离了起来。
她听见容璟最后说的话,便主动放松了精神,闭上了眼。
“因为,子禅。”
“子禅?”顾澜低声自语,“这有什么奇怪......”
所有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只会以为她身边的护卫名叫子善。
“他将这个不为人知的表字告诉你,他一定很爱你吧。”容璟最后说道。
顾澜的唇角翘了起来,陷入黑暗。
原来是这样......
容璟如此断定她身边戴着面具的护卫就是容珩,又确信容珩喜欢自己,是因为他暗中得知了容珩从未公布于世的表字。
容珩说过,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曾经的先帝五皇子容珩,表字子禅的人。
他不会骗自己。
那就是说,他也不清楚容璟知道此事。
禅,除了在佛教中有禅意的意思,读作“善”的时候,代表着祭天,祀神,封禅......
先帝没有将这个表字昭告天下,或许是没来得及,又或许他也知道,这个表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又会给当时身为太子的容璟带来多大的刺激。
只是这个原因......而不是妙嫣或者谁说漏嘴或者背叛了她就好。
顾澜确定了这一点,放下心来,安然入睡。
“噬心香没把你疼死,也没让你求饶,容珩喜欢这样的?”
容璟将迷香筒扔掉,转身关闭了香鼎最顶上的出香口,望着倒地昏迷的顾澜,漆黑狭长的眼眸无比复杂。
“如果那日,朕没有听见这两个字,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 表字
容璟没有在意倒在地上的顾澜,他重新坐回白玉龙椅上,捂住自己的头颅,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哀嚎。
他身旁的三道黑影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已习惯了他们的主人偶尔发疯。
容璟颤抖着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也看见了那时候小小的容珩。
那日,是小五的生辰。
永明宫内灯火通明,熟悉的暗金色饕餮香鼎摆放在大殿正中,四周雍容奢华的装饰摆件,凤袍金簪,无一不彰显着后宫之主的尊贵身份。
作为太子的容璟,恭谨的跪在还是皇后的苏馨玉面前,低着头,看不清眼底晦暗的情绪。
他和苏馨玉旁边,立着丞相苏文钟。
“宁州主簿陈夏秋本来就是守礼的亲信,殿下既然奉旨以太子之身调查他贪墨一事,要么就以雷霆之力将陈家人在宁州斩草除根,不要牵连苏家,要么就将一切推给陈夏秋,让他自己解决......可是殿下您是如何做的,您太鲁莽了。”
苏文钟的手里,攥着一份最新的线报。
他说的话虽然恭敬,语气却带着几分好为人师的劝诫。
“您还没找到陈秋夏贪墨的确切证据,就直接杀了他,现在他的儿子跑来告御状,岂不是您这个太子狂悖失职?殿下,您做事欠妥了。”
容璟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几分和往日不同的急切,厉声解释:
“陈夏秋在宁州鱼肉百姓作威作福,本宫赶到他的府宅时候,他正在肩银一名十来岁的少女,此等败类,难道本宫还杀错了吗!”
苏文钟表情一僵,似乎没想到容璟会说的这么直白,他看着他的神色,斟酌道:
“老臣不敢质疑殿下的决策,只是殿下,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啊。那少女您可曾查过,老臣查了,她本就是陈府的奴仆婢女,陈夏秋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说不定是自愿......罢了,殿下宅心仁厚,是老臣多嘴,老臣只求殿下以后做事,要谋而后动。”
容璟的双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苏文钟算是什么东西,不过仗着自己是母后兄长,就以为能做大燕帝师,敢对他指手画脚。
他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大殿一侧的时辰刻度,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自己的眼神,泄露了几分急躁:
“多谢丞相教导,本宫明白了,本宫会处置好陈夏秋那个告御状的儿子,绝不会让他牵连到苏守礼,也不会坏丞相大事......母后,孩儿可以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