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真的太惨了,容珩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不让我找澜澜哭,那我就找你哭!”
容珩嘴角抽搐:“你一个大男人哭个鬼啊哭,还不如不恢复记忆......”
魏君濯怔怔的望着这两人,终于意识到,他的弟弟在逃离了那里之后过得很好,有了羁绊,也有了朋友,而且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哭包。
卫承渊两秒钟就收敛了眼泪,因为他意识到,这里还是战场!
太丢人了,澜澜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嫌弃他!
卫承渊定了定神,对着魏君濯露出温和的笑颜,道:
“那些我都不记得了,我后来遇见了老侯爷和澜澜,我很幸运的。”
“幸好你遇见了他们。”
魏君濯本来就内心抽痛不已,听到阿弟这句话,一下子没绷住,眼泪夺眶而出。
容珩:“你们可真是亲兄弟。”
他结合魏君濯刚刚那句“试药”的话,大概明白了卫承渊的过去。
是挺惨的。
下一刻,湘王脸色平静,一脸淡漠的开口:
“想叙旧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魏君濯,现在输了的人,是你。”
“大将军,城,城内......燕人的援兵就在城内啊!如今咱们怎么办?”一名魏军将领震惊的呼喊。
另一人也失声惊呼:“那些,是启国的降军!他们夺回了清州城!”
魏君濯攥紧拳头,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站着的红甲女子,以及簇拥在她身边的无数青甲士兵,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容珩敢与他拼命,他的确是在拖延时间,只不过,他不是等那位长乐郡主搬来什么千里之外的援军,而是在等长乐郡主和肃翊手中的平南军,收服清州城内的......启国降军!
魏君濯清楚,离清州最近的城池派出援军,也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赶来,而容宝怡昨晚才离开燕军营地;
他也布下了严密的斥候线,防止容珩在附近隐藏伏兵,除了阿渊带着那支才一百人的重骑兵,因为人数太少而没被斥候发现之外,任何大规模军队都会被他察觉;
他甚至只是毁去了燕军攻城器具,扣住肃翊和那五千攻上城的平南军,而对容珩网开一面,是容珩和穆隼非要跟他个拼死拼活......
——原来,容宝怡不是去最近的小城搬救兵,而是潜进清州城内,策反城内近万的启国降军!
如今想来,昨晚跟着容宝怡一起消失在燕人军寨中的十来人护卫,应该就是昔日启国的将领和贵族。
启国虽是小国,清州却是他们除了国都外最重要的一座城池,有着许多守军。
半个月前,魏君濯带兵突袭清州将其攻陷,连徐鼎那个国君都舍弃自己的国土而逃到燕国,留在清州的守军,也就随便抵抗了一会儿,便乖乖投降于魏国。
启国降军,足足一万多人。
魏君濯不是没想过在容珩攻城时,派这些降军做炮灰,但魏军并不缺人马,他们毕竟是降军,让那些心都不齐的降军面对燕国的骄兵悍将,一旦出现哗变,说不定会引起整个大军的混乱。
他只能将降军安置在城内军营里,派很少的人看守,开战之后,他就更是无暇顾及那些人了,却没想到,容珩将算盘打到了他们身上。
一万降军,再加上燕国的平南军和长乐郡主,足矣摆平他留在城内拖住肃翊的魏军。
这容珩小小年纪如此老谋深算,冷静睿智,让魏君濯既赞叹又不安。
而且,容珩从始至终都没有用阿渊和他的关系来威胁他,也让他欣赏容珩的君子所为。
魏君濯看着眼前英姿冷峻的青年王爷,眼中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赞赏,轻轻地说:
“容珩,本将承认,你的确值得做本将的对手,是个难得的帅才。”
容珩翻了个白眼,一脸冷漠的说:
“孤十七岁就能与你这成名半辈子的老将军势均力敌,那过段时间岂不是就能杀你了,啧啧啧......与你斗,无趣的很。”
魏君濯瞪大眼睛,没想到容珩不但一点也不谦虚,还嘲讽自己老!
“本将哪老了!”
容珩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圈,眼神明晃晃的只有一句话:“哪都老。”
魏君濯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知道容珩的目的就是激怒自己。
这个小王爷,心里简直一肚子坏水。
魏君濯很快就稳住了心态,他握紧手中长戟,缓缓说道:
“谁说本将输给你了?这只能算个平局。容珩,你此番出征有元朗提醒,又猜到了本将的目的,占尽先机,明明可以对清州缓缓图之,却如此急切的攻城,以为本将没有得到消息吗?”
“消息?”容珩冷漠的反问。
魏君濯:“你已经被你的皇兄列为反贼,而且,你们燕人的定远侯府也突然被皇族禁军包围,你若再在这里与本将耗下去,你那好兄弟顾澜,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容珩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他微微蹙眉,袖中的指腹摸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铜钱手绳,仍旧板着一张脸。
“孤打下了清州,你现在,才是那只鳖。”他冷冷地说。
魏君濯丝毫不慌,横戟于身前:“那又如何?本将现在就能取你一条狗命——燕国湘王的人头换一座城,本将仍是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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