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隼连忙拉弓搭箭,大喊道:“王爷,那是——”
容珩眯起眸子,扬起手:“不必担心,是我们的人。”
不过片刻,游鹰赶到容珩面前,朝容珩抱拳:“属下率乌鹊楼内卫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他昨晚得知容珩带领先锋军提前回来的消息,仅让很少一部分人保护念夏,又让宝儿去通知顾小侯爷后,便急忙率乌鹊楼所有暗卫出城接应。
容珩眯起眸子,看向游鹰身后:“宋统领跟了一路,是想知道孤带了多少人回京吗,现在你已经知道,是不是也放心了。”
游鹰面色一变,后脖颈汗毛骤立。
容珩抬手抓住游鹰的缰绳用力一拽,将他带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则拔剑出鞘,一剑将射向他的利箭砍断。
“属下......被人跟踪了!?”
游鹰惊魂未定,回头看向来路,眼中满是懊悔。
“不怪你,没有你他也会埋伏在这里的。”容珩的声音沉着冷静,“定远军戒备!”
霎时间,刚才还表现得疲惫不堪的黑甲轻骑们一个个举起厚重盾牌,结成结实密集的军阵,如同筑起一座密不透风的城墙。
箭光闪烁,无数弓箭手出现在两侧密林,只见游鹰带的几十名暗卫的来路上,身着玄甲的宋执策马前来。
他的腰间是闪烁着金光的宝剑,仅剩的一只眼眸深沉如渊,望着容珩,大喝一声:
“奉陛下旨意,捉拿反贼容珩,违抗圣旨者,格杀勿论。”
五千名身披金甲的禁军将容珩的百余精骑团团围住,他们一个个手持战戟,胯下战马嘶鸣,宋执身边的副将谈策喊道:“容珩,你若想活命,还不束手就擒!”
定远军用更坚决的阵型表明了自己的回答。
京城的两万禁军历来只听帝王之命,是容璟最大的依仗。
虽然禁军没有上过战场,有些还是前来镀金的士族子弟,但是有宋执在,至少眼前这五千人都是禁军中的精锐。
让宋执惊讶的,却是眼前与容珩一起回京的骑兵。
这些本来已经急行军了十几日,早该人困马乏的骑兵,在他突然出现的情况下,居然抵挡住了弓箭手的攻击。
一轮箭雨过后,容珩一方仅仅有几名将士被流箭擦伤,几乎称得上是毫发无损。
宋执心道,这就是上过战场的百战精锐的威力吧,也只有这样的威武之师,才能抵挡魏国的侵略进攻。
可惜,容珩率领他们和陛下为敌,他不得不和这些大燕将士手足相残.....
宋执定了定神,仅剩的丹凤眼深邃如墨,眼神越发坚定清冽。
他拔出长剑,直指容珩,一马当先冲向那些边军骑兵,下令道:
“禁军冲锋!”
朝阳灿烂,那些身着金甲的禁军仿佛燃烧起来,容珩冷静的看着他们,淡淡的问:“诸位怕吗?”
穆隼大吼一声,举刀迎敌:“在定远军面前,不过土鸡瓦狗尔。”
第三百五十章 以身相许
牧城,不过是京城附近的一座小城。
这里最出名的,只是一只烧鹅而已。
然而最近两年,牧城外却总是爆发刀兵之事。
城内百姓和城守听见外面的声音,一个个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此刻,五千禁军与还不到一百的定远军骑兵,以及乌鹊楼的暗卫混战成一团。
定远军列骑兵长枪阵,行动变阵快如闪电,无比灵活的来回穿凿数倍于他们的禁军,每个人都视死如归,强悍不畏死。
而那些暗卫则在游鹰带领下,游击战般神出鬼没,对着禁军发送暗器或者偷偷补刀,让人胆寒不已。
本该如萤火皓月般对抗的一战,那点点荧光却无比顽强,百折不挠的在皓月逼压下一次次站起来,仿佛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们屈服退却。
这就是定远军!
容珩周围是十几名禁军,他手中长剑横扫,带起漫天血色,身上的战甲已经染红,有的地方出现了裂痕,他却未曾退后半步。
定远军越来越少,禁军却越打越害怕。
这些骑兵,还是人吗?
他们明明早已精疲力尽,明明是困兽犹斗,明明只有百来人,却为什么能够爆发出这样惊人的战斗力!
哪怕陷入绝境,他们仍旧簇拥在他们的王身边,如同一杆所向睥睨的长枪,穿凿在五千从未上过战场的禁军中。
宋执躲过一支长枪,反手一剑斩断一名定远军骑兵的马腿,战马趔趄,将那名骑兵掀飞,被后来的人碾在马蹄之下。
他挥动剑的手臂越发沉重,温润的凤眸染上了一层红光。
宋执深知,想杀了容珩,就要付出无比巨大的代价,眼前这些定远军没有一个能活下去。
他们再强,五千人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杀,也是杀不完的。
可是,这些人都是燕人啊,宋执心有不甘,抿了抿唇,忽然扬声道:
“湘王私自率军回京,藐视君威,实乃谋逆之罪,诸位都是大燕将士,不应该跟他执迷不悟,更不该与同袍互相残杀,若尔等下马投降,遵循陛下旨意,本将可以放过诸位将士的性命。”
宋执希望这些人能放下兵器,而不是一个个死在他眼前。
“王爷替大燕征战四方,打退魏军,浴血奋战,保护南境十年不受魏国侵犯,何曾有谋反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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