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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澜曾对容珩说过,要他小心宋执。
    不过,她没有告诉过容珩,原书中的宋执曾在容珩入京后行刺,后来保护着容祁俊逃到了陈国,又扶持容祁俊成为了陈国国君。
    “游鹰,你赶过去,看看宋执身边有没有可疑之人,如果看见了容祁俊,就将他抓回来。”
    一道黑影掠过:“属下明白。”
    陆秉心终于擦干了眼泪,问道:“难道宋执想里应外合,出城和容祁淳会和,至于二皇子,大概是不愿与他一起冒险,才躲在府里不敢出来?”
    “不,他或许是想趁乱,找王爷报仇!”严墨忽然说道。
    毕竟,宋执一定以为,容璟是死在了容珩的手上!
    容珩提着滴血的剑,已经走下城墙,淡淡地说:
    “那就让他来,孤等着他来。”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容珩翻身上马,奔向顾澜。
    同一时间,二皇子府外,当宋执领着三千死忠走到西曹街尽头时候,苏子霄与谢昀,已经率领着数量相当的燕军,阻拦在他面前。
    两军对峙,似乎巷战一触即发。
    苏子霄上前一步,开口道:“宋统领,放手吧,如今叛军攻城,我们不应该在此浪费时间,而是应该保护京城,你手下的将士大多都是京城人士,你真的要带着他们亡命天涯吗。”
    “闭嘴!”
    宋执低声斥道,他死死地盯着苏子霄,仅剩的一只凤眸之中,充斥着恨意与绝望。
    他俊朗的面容略显苍白,眼下泛着青色,身穿着沉重的银白色盔甲,即使在暖橙色的夕阳映照下,仍旧显得冰冷而寂寥。
    宋执身后的三千将士们,并未穿原本禁军的金色甲胄,而是换上了寻常燕军的黑甲,左袖之上,绑着白色的麻布。
    只是,没人注意到宋执后方的将士中,有一人始终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余光却阴狠冷厉的望着前方。
    那人的身形,与容祁俊极其相近。
    “苏子霄,你若想死,便拦在我面前。”
    宋执面无表情的说,手中长刀出鞘,霞光照射到刀身之上,因为那刀柄处的虎晴石,折射出一道金芒。
    苏子霄并未后退,继续说道:“今日的一切早已在王爷的掌控之中,如今顾小侯爷带定远军回援燕都,城外的叛军很快便能被控制住,你何必在此刻出城。”
    宋执心头一颤,转头看向城门的方向,那里的战斗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过来,似乎仍旧十分激烈。
    “容祁淳......要败了吗。”
    “自然是败了,宋统领,一切都结束了,你也该放下刀剑,待王爷与朝臣选出新君,你仍旧是大燕的臣民。”苏子霄道。
    宋执的目光猛地一凛,声音陡然冷了下去:“不,这世上没有新君,大燕是他的,永远都是——苏子霄,你若拦我,那便去死吧!”
    他说着,长刀破鞘,骤然跃起。
    苏子霄没想到他突然出刀,连忙也拔出长刀抵挡起来。
    一声铮鸣,刀刃相撞,迸发出激烈的火星,震得苏子霄虎口发麻。
    “宋执,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大行皇帝......他已经龙驭归天,我亲眼所见!”苏子霄大吼一声。
    宋执听到这句话,双眼霎时间染上血泪,声音近乎嘶吼:“那我便杀了容珩为他报仇,哪怕,付出性命!”
    他的眼神格外执拗,悲绝,却又空洞一片。
    这些天里,宋执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或许,若不是他还记得容祁俊和容祁淳,他早已在那日,追随容璟而去。
    火光倒映在他澄澈明亮的眼中,他望着面前的苏子霄,恍惚间想到了曾经。
    这些人怎么会懂,权势地位与他何干,从始至终,他只是燕都城内一个小小的乞丐,唯一的执念,不过是......
    “小子,你以为你值三两银子吗?”
    “你这身板,回去干活干不动,饭食却花费许多,不如别卖三两,三十文吧,随爷回佃庄种田。”
    “臭小子,别不识好歹,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滚!臭要饭的,别脏了小爷的衣裳,今日出门怎么就见到这等秽物,真是晦气......”
    那些白眼,那些欺辱,那些伤口和溃烂,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可是实际上,他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更不会忘记,那双手伸向自己的一刻。
    “三两而已,本宫买了。”
    他的声音温润而动听,大抵天籁不过如此。
    那双冷白修长的手,仿佛用最细腻最好的玉石精雕细琢,更像是天上的神,怜悯可怜的世人而降下一场甘霖。
    “本宫是东宫太子容璟,你若想跟随本宫,便去东宫领一个差事吧。”
    跪在烂泥里的男孩抬起头,望着那尊贵而秀美的身影,一点点将他的容貌印刻在心里。
    原来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
    大燕最高贵温润的太子殿下,头戴玉冠,身着锦袍,一举一动都贵气优雅,仿佛踏着金色的阳光,一步步走近他面前,在他的手心放下银两,翩然离去。
    之后,他拖着羸弱身躯去了东宫,却被东宫的看守赶了出去。
    没关系的,神明是不会骗自己的,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个对太子殿下有用的人,后来他成了宫中侍卫,一次鼓起勇气询问,太子殿下皱了皱眉,道,是他的错,他忘记了与看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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