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博一愣,神色都似乎有那么一瞬的扭曲:“难道付小娘子觉得,我们之间关系,仅仅是同僚?”
付拾一被李长博的目光给吓得瑟缩了一下,然后赶紧纠正和补充:“当然不是!我们还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李长博笑了。
被付拾一那义正言辞的语气和神态,给气笑了。
付拾一看他笑了,有那么一瞬间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就又毛骨悚然。
因为李长博不看东西了,定定的看住了她。
付拾一被看得心里头“砰砰”跳:“怎么了?”
李长博却忽然收回目光,“没怎么。”
然后继续去看证据去了。
这一系列动作弄得付拾一简直是莫名其妙。
付拾一狐疑的盯着李长博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大概也只有李长博自己才会明白他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情绪变化。
刚才那一瞬间,李长博甚至想干脆就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看看付拾一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可是也只一下,他就改了主意:他还真想看看,付拾一要道什么时候才开窍!
而且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李长博也能够猜到到底会发生什么。
付拾一慢慢的将当年的事情一点点将给了李长博听。
李长博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你是说,你在大火之后,还特地回现场看了?”
当时付小娘子多大?充其量也不过五岁吧?
五岁的孩子……不害怕吗?
付拾一一下子低下头去,心头有些心虚:完了,好像是露了马脚了。
谁知李长博接下来只是心疼:“付小娘子年纪小小,却经历这么多,实在是……”心疼。
付拾一抬起头,茫然的看李长博:不该是质问吗?
李长博看她那茫然的样子,却误会了,且更加心疼:若不是逼到了绝境上,付小娘子又何至于会如此?
付拾一想好了解释的理由:“当时我想万一还有人活着——”
“而且,梨奴也是一定要回去看看。”
她轻叹一声:“这个事情,当时印象太深了,以至于多年之后,我学会了验尸,都还依旧能够清晰的梦见。索性我就画了下来,想着万一有朝一日,能用上呢?”
就因为这一句话,当天下午,李长博回去之后,便叫方良送了一盒上好的安神香。
方良细细叮嘱:“郎君说了,让付小娘子到时候睡觉之前,就点上一根,如此能够助眠。”
付拾一接过来,满心狐疑:???
方良再道:“若是付小娘子有什么需求,只管告诉我一声。”
付拾一更加满头都是问号。
方良则是关切又殷勤的说明日再来接付拾一,然后才告辞离去。
付拾一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是什么缘故。
旁边的春丽也是一头雾水。
主仆两个面面相觑,活脱脱像是两只鹌鹑。
阿玫在旁边倒是跺了跺脚,“小娘子快去试试啊!这可是李县令特地叫方良送来的呢!”
付拾一:……阿玫好像很喜欢李县令?难道这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追星了吗?
阿玫人小言轻,付拾一压根没往深处想,直接就忽略过去,然后去研究那香了。
方良这头回去,跟李长博禀告完了,李长博这才放心下来:“叫付小娘子别马虎了。”
方良应一声,心里头嘀咕:这话明日郎君自己说不好吗?
当天夜里,付拾一做了一个梦。
还是个带着点儿猥琐气息的梦。
梦醒了的时候,付拾一自己都觉得有点愧对李长博——
她梦见了白天李长博严肃的盯着她,然后说了句:“付小娘子干脆来做我的娘子吧。”
然后李长博就站起身来,给她来了个单膝跪地一往情深……
甚至还掏出了个一个钻戒!就是那种五毛钱能买一个的钻石糖那么大的钻戒!闪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付拾一是笑醒了的。
还是插着腰仰天大笑的笑醒了:这么一个男神,这么深情款款的求婚,怎么能不笑嘛!一想到以后就可以对李长博这样的男神为所欲为——
付拾一裹着被子,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庆幸自己只是在梦里这么丢人,别人不知道。
但是一想到自己那猥琐的心思,付拾一就觉得脸上滚烫,几乎烧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付拾一深深的叹息:人家李县令当我是朋友,然而我却这样肖想人家!真的是禽兽不如!禽兽不如!
因为这一个梦,付拾一第二天就没敢正眼看李长博。
甚至有那么一点回避的意思。
一来二去的,李长博渐渐回过味来,侧头问方良:“付小娘子怎么了?”
方良差点儿就给跪了:我哪知道啊!郎君我和你几乎都在一起啊!
不过既然李长博问了,他这种一心为主人分忧的随从,那必须回答!
方良试探道:“我去打探打探?”
李长博言简意赅:“快去。”
谢双繁斜睨一眼李长博在方良走后,就魂不守舍的样子,微微一笑:“付小娘子今日这样,分明就是害羞罢了。付小娘子今日,格外像是个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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