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冲他连声道谢,听从他的建议购买了店铺全部酒精等用品。关于他说的使用方法,王鹤也是紧紧地记在心头。
他吩咐手下将洞口的金银金珠宝等全部搬进石洞内,随后抬着东西满载而归。
王鹤刚回国第二天,孟王就昼夜兼程赶了过来。他看着被整起码在箱子内的药物,心潮澎湃,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这便是能治疗那疫病的药?”
王鹤点点头,按照光圈上的话将药品的使用方法和如何防控疫病地传播一一讲给他听。孟王命人立即记下,将带来的各种珠宝、茶叶等全部交给夏国。
孟国盛产茶叶,他们那里的茶叶,芝兰之气,清香扑鼻,销往各国,备受喜爱,自然价钱也是不菲的。这次可以说诚心十足,给夏国拿来满满五大车。就算让全国人民一起饮用,怕也得喝上一阵儿。
夏王很是开心,觉得最起码这次没有白忙活。孟王又冲他好生拜谢,这才带着东西离开。
刚进了城门,连大殿都没踏入,就迫不及待命人将这些东西送往疫区。并吩咐官员严格按照从王鹤那里得来的防控标准,严格执行。
孟国,襄光城
整座城都被笼罩在一个名为疫病的阴影下,路上行人很少,大都捂住口鼻,面色痛苦又恐惧地匆匆而过。这座城到处充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一具具面色青白的人被官兵强制性带离家中,全部送往城外。
为了疾病不再次扩展,所有有症状的人都会被送去那里。但苦于没有治疗药物,去了就只是等死罢了。而且若是死去,连全尸都不能留,要跟着干木一起,化成灰。
徐娘抱着元宝的身子,任官兵如何拖拽就是不肯松手。她的丈夫前几天已经被带去了城外,到现在了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现在他们又要把她儿子带走,这怎么行。
她就只有这一个孩子,若是他不在了,自己该如何向夫君交代,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不要带他走,不要。”徐娘搂着高烧不退已经陷入昏迷的儿子,两只眼睛早已哭肿,如今再也挤不出一滴泪。她表情有些呆滞,只知道死死抱着孩子,冲前面的官兵一下又一下磕头,祈求他能可怜可怜自己,不要把元宝从她身边抢走。
官兵似乎有些不忍看她,将脑袋撇向一边。但一想到将军的命令和如今城内的严峻情况一狠心,还是拽起了孩子。
“好了。”百夫长从外面走进来阻止了官兵的动作,看着这对母子重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一起带走吧。”
徐娘抱着元宝,身后背着一个小包裹,就是娘俩的全部财产了。他们跟着官兵,远远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徐娘看了看怀中小脸烧得通红的儿子,红着眼将他脸上那快蓝色的口罩又压紧了些。这是官兵给的,说是带上它就不会再被传染了。徐娘受宠若惊,忙就给儿子带上,可惜口罩有些大,能将儿子整张脸罩住。
他们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城外一个孤村,这里到处都是驻扎的官兵。同意徐娘一起来的那个军官这时走到她面前,“你确定你要一起进去?”
徐娘有些不敢看他不怒自威的脸庞,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就算是死,她也要和她的元宝死在一起。另外孩子他爹也在里面呢,要是还在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也算团圆了。
“那行,跟我走吧。”
徐娘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百夫长走路快,徐娘不得不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他们穿过一层层围挡,总算进了村子。
可奇怪的是,这座她认为可跟乱葬岗比拟的地方,怎么……有点不一样。
到处穿梭着身着军服的将士,他们手执壶瓶,前面的小嘴正往外喷出如雾如气一般的水,带有十分刺鼻的味道。即便透过厚实的口罩,依旧闻了个真切。
再往前走,脚下的土地被撒上一层薄薄的白石灰,前方又是一层围挡。她看见百夫长伸直手臂,那守卫的小将手里拎着她刚刚看到的水壶朝他身上喷洒那难闻的水。从上到下,连脚底都没放过。随后那小将将目光对准了自己,徐娘一下有些慌了。
“我……我也要弄。”
小将点点头,因为戴着口罩徐娘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敢造次,只能学着百夫长的样子,任由那难闻的气味布满自己全身,喷完后小将才拉开闸门放他们进去。
百夫长边走边冲她交代,“这里是重灾区,基本都是跟你儿子一样严重的人,既然你执意要来,我便先跟你交代清楚。一,要注意好自我防护;二,不准乱跑,重灾区的人只能待着这里,听到了没有。”
说到这百夫长的声音严厉了许多,拿出了自己平日里在军营训练新兵的语气。徐娘有些被吓到,把儿子搂紧了些,缩着肩膀,期期艾艾回道:“我知道的,我不乱跑。我……我想问你个人,王大你认识吗?”
“王大?”百夫长想了一下,摆了摆头,“不认识。”
徐娘看着他,面色痛苦,嘴巴张了又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她想问的是,如果没治好,会被丢在哪里。可这样不就默认了丈夫的死去,徐娘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她收回视线,不去看前方被匆匆抬过的面色苍白的病人,也不听周围争先恐后钻进她耳朵里的悲鸣。
她将全部视线和感触全投在儿子身上,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看着他眼睫随着自己有节奏的轻拍颤动,红艳艳的小嘴唇时不时翕动两下。她的心,就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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