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我想吃你做的。”他欢喜地说完,后又皱了皱眉,“算了,我们吃外卖吧。”
“怎么了?”张小北抬眸担忧地看着他。
“太麻烦了,你来得来回跑,我就想让你在这陪我,我们点外卖就行。”
“镇上的外卖就那么几家,你确定有你爱吃的。”
“那随便吃点啥都行。”他说着抓着张小北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张小北轻轻抚了两下,看着夏松风期盼的目光,心里一软,顿时也不想离开了。
“那我……”他话刚说到一半,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是张天的来电,顿时脸色一变。
夏松风注意到张小北神情的变化,想支起身子看一下他的手机。谁知道小北先他一步将手机收了起来,没等夏松风开口便先道:“我先出去接个电话。”说完不顾他疑惑的目光出了病房。
张小北走到走廊的尽头,确认不会被夏松风听见这才点了接通。
“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上次忘了告诉你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自然是倒计时了,”张天说到这低笑起来,“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浪费,就给你三天时间,我要肥料和救心丸,你想好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他话音刚落,张小北便火速将电话挂掉。随后给严汉发了条信息,希望他能快一些。他也不想如此穷追不舍,可张天对他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留退路。
严汉很快给了他回复,“放心吧,三天够用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张小北还是觉得有些心慌,夏松风因为他已经被伤害了一次,他不允许再出现任何意外。
他拿起手机在通讯录寻找了一番,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备注名为第十小李的电话。
“喂,你好,你是张小北,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呀,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就是袁林呀,这段时间病情好了许多。也不闹腾了,每天就安安静静的坐在窗边,就是不爱与人交流。你看你需要来看看他吗?”
“需…需要,你看你什么时间方便。”张小北高兴道。
“明天吧,明刚好我值班。”
“好的,麻烦你了。”张小北笑着挂断电话,眼里的阴霾总算淡去一些。
袁林是张天强拆案件的当事人,由于无亲无故,又有暴力倾向,目前被收治于都林市第十精神医院。为了调查当年那个案件,张小北曾去拜访过他,但只要一提起张天,袁林便会情绪激动,又打又叫,根本没办法沟通,所以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第二次再去时,他带着从软件内购买了的一粒定心丸,据说能稳定人的心神,去除心魔。他不知道对袁林有没有用,但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趁护士不注意喂了进去。
现在看来,这药还是有些作用的。说不定他这次去,可以找到当年那个案件的证据,能彻底的打的张天无还击之力。
总算拨开云雾见天日,张小北心情好了许多。他握着手机脚步轻快的进了病房,连夏松风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放松的气息,笑着问他。
“碰见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张小北有些紧张的抓着裤子,不知该不该给他说。但一想,两人之间可是有过约定的。说好的有事不再隐瞒,要两个人一起承担,于是便将车祸的真相都告诉了夏松风。
“这次就能从袁林那里获得证据吗?”
张小北半垂眼睑,他也有些不确定。
“不知道,最起码能更确切的了解到当年事件的真相,说不定能获得一些什么证据呢。就算没有也不怕,我们还有严汉呢。”
夏松风没说话,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什么时候去?”
“明天。”
夏松风无力地看了眼自己被吊在半空中裹着纱布的小腿,重重叹了口气。
张小北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语气轻柔,“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小北,我就是害怕。”
张小北微微一笑,“怕什么,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谁给他肥料。”
话虽如此,但夏松风依旧放心不下,他深深望着张小北。恨不得将他揣进口袋,一刻也不与自己分开。
第二天,张小北独自前往位于都林市郊区的第十精神医院。
“这就是袁林的病房,你可以进去了。”
“好的,谢谢。”张小北冲小李笑着致谢,将一个厚实的的大红包递了过去。护士不动声色地塞进口袋,笑容又热切了几分。“你放心好了,今天我值班,你想多聊会儿也没关系,就是注意不要让他情绪过于激动。”
“我明白的。”
“行,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等李护士转身离开,张小北推开了病房的大门。这是一间只有20平的小房间,入目通眼的白。白墙壁,白桌椅,白色的病服,还有袁林那张长久不晒太阳的白脸。
距离上次见到袁林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可那张瘦骨嶙峋,颧骨高高凸起的面容却始终让他无法忘怀。袁林静静坐在窗户下的板凳上,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带捆住绑在椅子上,四跟粗壮的椅子腿固定在地面,无论他怎样挣扎都不会移动半分。
他的面容憔悴,两眼无神,两片布满死皮的干枯唇瓣嗡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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