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兴家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以后高考恢复了,倒是可以考到京市去,程茵也能经常见到家里人了。
回了家之后,他们又听说了一个劲爆消息,席月月竟然不声不响地嫁到刘小海家去了,这还是张大妮告诉他们的,她一直在对这件事做实时追踪,很有些当记者的天赋。
何兴家跟程茵互相看了看,问道:“她真嫁给刘小海了,她能愿意?”
“不管她愿不愿意,那天的事大伙都亲眼看到了,她不嫁能行吗,村里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张大妮说道。
何兴家一想也是,这年代人都保守,发生了这种事,席月月好像也没其他选择了。不过他还是叮嘱程茵以后离席月月远点,以辛寡妇母子俩的德行,她未来生活肉眼可见不会好过了,那就是个危险分子。
过完年后,程茵也开始去公社小学上班了,何兴家每天早上骑车把程茵送去镇上,再去县里上班,日子恢复了平静。
这天,高站长把他和畜牧站的几个年轻人找去了,对他们说道:“咱们县里广播站过段时间准备搞个大型的文字演出,主要是为了展现一下县里的人文风貌,要求咱们几个大的单位都要派人参加。我们这些老白菜帮子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年轻人可以都去试一试,要是选上了能代表咱们畜牧站去演出,也算是为咱们单位争光了。”
几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略带兴奋地点头答应下来。
何兴家回去后就开始琢磨他能表演个什么,他也没有什么文艺特长,可是高站长既然说了,总是要准备个节目的,选不选得上的倒是无所谓。
思来想去的他还是去朗诵吧,这个门槛低,只要饱含激情就行了。想到这里,他从革命语录中选了篇诗词,认真背了背。
到选拔节目那天,他们几个人一起去了县里的大礼堂,这次演出跟选拔都在那里。何兴家到了礼堂一看,人还挺多的,县里的几个大厂跟单位都来了,包括纺织厂。
他四处一瞅,果然在人群里看到了何兴业,他好像是参加了他们厂里一个大合唱的节目。
何兴业明显也看到了他,犹犹豫豫地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四哥,你也来了,家里还好吧?”
“好不好的你不会自己回去看看吗?”何兴家没好气道。
“莹莹不是怀孕了吗,她最近反应比较大,我一直在照顾她,再一个我也怕回去了惹爹娘生气。”何兴业解释道。
“怕他们生气就别老做惹他们生气的事。”
“四哥,你不明白,我上了这么多年学,不想再回村里去种地了,像我这种什么背景也没有的,想要留在厂里有多难,不然你以为我喜欢被别人看不起吗?”
何兴家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说想要得到些什么,就要付出些什么。他对此嗤之以鼻,在纺织厂办公室里当科员是不容易,可是以他的学历,考进几个厂里未必没有希望,只是肯定没有他现在的工作舒服,退一步说就是先当个临时工也行。
说白了何兴业他就是太贪心,总想背靠大树,一步到位。
何兴业看懂了何兴家的表情,也没有再辩解什么,只说会回去看爹娘的,就回他同事那边去了。
何兴业前脚刚走,后脚崔芸也来了,她也是纺织厂这回派来参加节目选拔的。
她看了看何兴业的背影,对何兴家说道:“何兴家,你也来了!你们那边是畜牧站的人吧,你这是进畜牧站了?”
“对,现在在畜牧站工作。”
“刚才那位好像是我们厂工会的,也姓何吧,你们是兄弟?”
何兴家敷衍地点了点头,不想跟崔芸说太多。恰好节目选拔开始了,负责人让大家做准备,何兴家连忙借此离开了。
崔芸却没有放弃,她又找机会去跟何兴业搭话,说她跟何兴家是初中同学,有意无意地向他询问何兴家是怎么进畜牧站的。
这些何兴家就不知道了,他正专注地准备他的朗诵,最后竟然还稀里糊涂地被选上了,也不知道是评委看他模样周正还是看他情绪饱满。
他们畜牧站总共被选上了两个节目,除了他还有个拉二胡的姑娘,高站长说单位最近也不忙,让他们这段时间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排练和彩排上。
就这样何兴家开始时不时的往大礼堂跑,这倒没什么,主要是纺织厂那边,崔芸和何兴业的节目也选上了。何兴业还好说,除了第一天,没再专门来找过他,可这个崔芸,不知道怎么想的,频繁得来找他说话。
真不是何兴家自作多情,他总觉得崔芸表现得有几分暧昧,有时候何兴家都委婉地拒绝了跟她的接触,她下回还能跟没事人似的找过来。
何兴家被她弄得烦不胜烦,再一次彩排结束后,索性直接跟她说明了。
“崔同志,我前不久已经结婚了,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适合有过多的接触。”
崔芸一僵,随即恢复了正常,问道:“是上次在供销社见过的那个姑娘吗?”
“对,就是她,所以崔同志,我们还是避个嫌吧。”
“你不要误会,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咱们都是一个公社的,以前就是同学,现在又刚好都在县里工作,见到你觉得挺亲切的,才多说了几句。你爱人要是有什么想法,我可以跟她解释的。”
“那倒不用,我们保持些距离就行了。”何兴家拒绝道,他傻了才会让崔芸去解释,不添乱都不错了。这姑娘最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明知道自己结婚了,还尽做出一些引人误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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