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吗?”何娟有些犹豫,总觉得是占了弟弟的便宜,那房子是要付房租的吧,可她现在手上也没啥钱,所以她想着等她卖点心挣了钱,到时候房租她也出一份。
何兴家倒是没在意房租的问题,主要何娟的性格,自己一个人他也不是太放心,京市毕竟不比他们镇上,在他们店里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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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何兴家发现这学期他们有了一门实践课,通过对猪牛羊心血管系统,呼吸系统,泌尿生殖系统的观察对比,诊断他们的病变。
他们之前的课程要么是理论课,要么是在实验室解剖讲解一些患病的动物尸体,这一次是要对活着的动物进行诊治,要求他们自行结合小组,期末要提交实践报告的。
这意味着他们要经常到乡镇之中,有大规模养殖动物的地方去进行实践考察。所以从这学期开始,何兴家就变得忙碌了起来,他们要实践的地方主要就是中心城区外的村子,离市区倒也不远,比郝教授上次带他们去的地方近多了。
何兴家和他们同一个宿舍的仇亮,杜小明,于涛,还有上次一块参加调研小组的大金,以及他们宿舍的沈鹏,他们6个人共同组成了一个小组,开始了下乡的实践。
有次他们小组在一户人家,发现这家人养的猪得了猪肺疫。这家人总共养了好几头猪,其中三头猪都出现了猪肺疫的症状,一头还是急性的。
急性的那头猪已经开始呼吸困难,并且出现红斑了,很有可能会死亡。另外两头没有那一头严重,但是情况也不太好。
他们小组虽然给猪用了药,但是这种病发病很快,致死率极高。他们就跟这家人交代清楚了,让这家人抓紧时间把病猪隔离。
这户人家的家庭条件大概不太好,这猪养得还没有三个月呢,就要死了,很是心疼,这三个月的功夫算是白搭了。
而且一头猪出栏的时候能卖100多块呢,三头猪一下子要损失好几百块钱,想想都不能接受,所以这家人一个劲儿地让何兴家他们帮自己家的猪治病。
“你们不是大学生吗?还是专门学兽医的,肯定会治呀,帮我们给猪治治吧,这三头猪可是能卖不少钱呢。”
大金解释道:“不是我们不给治,而是这种病发病特别快,致死率也很高,我们已经给猪用过药了,后面就要看这猪能不能撑得过去了,撑不过去我们也没办法。”
可那家人就跟说不通似的,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走,非要缠着他们给猪治病,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回市区的路上,大金还心有余悸地道:“这家人也太难缠了,又不是我们不给治,能治就治了,治不了的有啥办法,就是人得了急症治不好,说走也就走了呢。”
仇亮接话道:“这家人好像家境不太好吧,听说是家中三个儿子,结婚花了不少钱,家中的老人又刚生病去世。本来想着政策好了,正打算多养几头猪,结果猪就生了病,这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可他们虽然挺同情这家人,却也没有办法,能做的都做了,那猪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第二天他们再去的时候,那个急性症状的猪果然已经死了,另外两头怕是很快也要不行了。
那家的老大娘坐在那儿直抹眼泪。
何兴家说道:“你们家这个情况,可能是一下子养得猪有点多,牲口棚太拥挤,卫生不到位,又赶在季节交替的时候,所以才会有这个病的,以后要是再养猪,不能弄得这么挤,要保持好通风卫生才行。”
这家人估计也是想省点事儿,今年光想着多养猪了,却没另外搭牲口棚,谁知道会这样。他们家姓邵,家中三个儿子,都已娶妻,几个媳妇闻言就在一起互相埋怨。
老大媳妇说:“让你俩负责家里的猪,结果就给养成这样。”
老二媳妇说:“我还得下地干活呢,三弟妹怀了孕在家里做活,喂猪主要不是都是她在喂吗?”
老三媳妇说:“我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得在家里做饭洗衣服,喂个猪食都很是不方便,这么多头猪总不能全指望我吧,当时不是说好了你们也会搭把手的。”
好嘛,一会儿的功夫,这仨人吵起来了,到后来兄弟三个也开始互相指责起来。
老大和老二说:“老三,要不是你去年结婚花了那么多钱,家里也不能这么紧张。”
老三不愿意了,争论道:“合着你俩结婚没花钱似的,你们不就是比我年长几岁,比我结婚早吗,再说去年爹生病也花了不少钱呀。”
……
这三房人吵来吵去,最后竟然闹着要分家,又开始演变成争家里的房子了。虽然村里分得有地基,但是出去盖房子要花钱,谁都不愿意搬出去另外盖房,弄得这家的老大娘一脸无奈。
大金几人给猪看个病,还围观了一场闹剧,这算是由猪引发的家庭伦理大战吗?
何兴家看了看这家人的房子,总共也没几间房,他们三房人住在一起是挺挤的。唯一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房子位置不错,占着村口,挨着个主干道。
最后几人走的时候还给那家人交代了一下,让他们别光顾着吵架了,这好歹还有几头猪呢,这几头猪症状并不明显,多上点心,说不定还是能活下来的。
因为这个实践课程,何兴家足足忙了一学期,又要经常往乡下跑,还没到夏天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晒得黑乎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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