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丽面无表情地打开门看着她。
白玖目光不善:“我大嫂好心来看你,你却对她下手?”
兰斯丽不耐烦:“我不需要她的好心,我说了,我没什么目的,我只是与百列待在一起而已,既然你来了,你就告诉她一声,让她不要来烦我。”
“没问题。”白玖伸出手来,“四十五银子,还来。”
兰斯丽:“什么银子?”
“你个骗子,不会治病还要骗人家钱。”
“是他们求我的,自愿的,与我何干?”兰斯丽不屑,“我若不要银子,这一路上怎么找来盛京,要银子没有,你若这么好心,就自己赔他们钱。”
“你这样是违法的,不要以为你还在卒邬,这是盛京,乃天子脚下。”白玖不客气,“你若之后还如此,必定有官府来惩治你。”
兰斯丽不惧:“你若报官,我受罪,百列也受罪。”
白玖不语。
临走之时她悄悄扫了眼屋子,见屋子的角落放了几个小罐子,墙上还被涂上了奇怪的花纹,也不知是喀叶教什么讲究。
出了若水院,白玖在侍卫奇怪的目光下沿着若水院的墙根走了一遍,然后才离开。
不知是否是白玖来这一趟去了作用,总之王氏院里的虫子除了一遍之后,就没有出现了。
第二日叶舟和白玖一起去了白马寺,临行前叶舟特意又加强了一遍若水院的守卫。
白马寺离得远,要出城。
这不是白玖第一次出城了,又是冬天,路上基本没什么风景可看的,白玖便老老实实地坐在摇晃的马车里看书。
叶舟原本骑马的,为着和白玖待在一块,特意坐了马车。
宽大的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还点了小香炉,令人心神宁静。
白玖看着打了个哈欠,放下书籍活动了下脖子,酸得很,眼睛也累。
这种古籍不是简体字,她本来就看不习惯,很多字要停下来慢慢辨认。
“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到那儿还有好一会儿。”叶舟说。
“我刚看书时,你在做什么?”白玖随口问。
“我在看你。”叶舟认真答,“同时还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我在想,那位邓维大人退休了为什么要做道士,既做了道士怎么又去了和尚庙。”
这话让白玖忍不住笑。
“做道士可能是个人爱好,也可能在卒邬受了刺激了,道士为什么去和尚庙,因为佛道一家,大家还蛮和谐的。”
至少在前世是这样。
这两个宗教都没有排外性,自然很和谐。
白玖托着腮望他,脸被暖炉熏得红扑扑的。
“你想这两个问题的时候,为什么要看我。”
“因为……”叶舟故意说了半截,还看着她笑。
正当白玖以为他要说什么情话,耳朵已经开始发热时,叶舟忽然往后一靠,坐直了:“因为这车里就咱两。”
“……哦。”白玖不紧不慢,半晌回了个语气词。
她继续拿起书看。
“欸?”叶舟傻眼。
他拿开白玖的书:“摇摇晃晃的,伤眼睛。”
“车里就咱两,不看书还能做什么?”
“聊天,咱两聊天。”叶舟忙说。
白玖忽然朝他面前探身,眼睛柔柔地盯着他的脸,叶舟噌地一下呼吸紧促了起来。
正当离得近时,白玖伸手拂了拂他肩头,又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有灰。”她说。
叶舟咬牙:“你故意的——”
白玖摊手笑:“这不跟你学的吗?”
“你学坏了,你以前不这样。”
“有可能,毕竟近墨者黑。”
叶舟:“……”
说不过,他放弃了。
他在狭小的空间里弯腰转了个身,坐在了白玖旁边,然后将她揽在怀里,故意在她脸上吻了下。
“还是直接一点好。”他露出得逞神色。
白玖习惯了他的做派,甚至方才他坐过来之前,她就已经预感到了,见此淡定的笑:“我也觉得。”
不过暧昧更让人回味无穷,直接失了点乐趣。
比如洗澡那次……
咳,她在想什么。
白马寺坐落在盛京郊外的白马山上。
白马山不算高,不过算是盛京最高的山了,来此处的人不少,香火也十分旺盛。
尤其是今日乃正月十五,盛京内花灯满城,这白马山脚下也热闹得很,几乎所有能看得见的树都被挂上了祈福的红布条和灯笼。
山脚下停满了马车,城内外许多人家都来此上香祈福还愿,还有许多买香烛和小吃的小贩,追着人推销。
白马寺在半山腰,青石板台阶从山脚一路修了上来,时不时能见到在台阶上摆摊的小商贩和执着竹扫帚扫雪扫枯叶的年轻和尚。
虽是冬天,山上却不失翠色。
白玖和叶舟拾阶而上,一路倒也轻松。
虽然不算高,但总归是爬山,冬天又穿了许多,还是累得很。
甚至到后面,白玖干脆脱了又厚又重的斗篷递给叶舟,才有力气继续爬。
叶舟却闲庭信步般,连呼吸都没乱一分,真叫她羡慕。
到了大殿前,白玖略歇了会,喘了口气,便与叶舟径直去了殿内找主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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