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也不知纳莉丽怀孕了,纳莉丽自己都不知,一次中奖的概率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很小的。
没多久,王迅昌的爷爷便打算启程回了,他购入了当地一批青山砚,打算带回去卖卖试试,若是不错,生意就能继续做下去。
没办法,王迅昌只能与纳莉丽告别,纳莉丽纵然不舍,却也不愿离开卒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于是二人就此分别。
王迅昌走后不久,纳莉丽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害怕。
因为教中规矩她是知道的很清楚的,若被人发现,她与她腹中孩子必死无疑。
但她不想死,也想保护这个孩子。
而王迅昌那边青山砚卖的还不错,第一批带的太少了,王迅昌的爷爷打算再去运一批回来,不过临行前却病倒了。
王迅昌的父亲要照顾他,还要做生意,也抽不开身,于是王迅昌在爷爷的要求下,独自去了卒邬。
这距离上一次,差不多过了一年时间。
他回到卒邬,自然放不下纳莉丽,费尽了力气,好容易才找到她。
这时他才发现纳莉丽竟然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这个消息让他大为震撼,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他虽已到了成婚年纪,家里却还没着急为他张罗,未成婚却忽然带回了女儿,不知让人如何议论。
但他还算是有些良心,打算带纳莉丽离开卒邬,硬着头皮也要说服家人,娶她过门做媳妇。
谁知纳莉丽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她说她在这里生长了许多年,根就在这里,是不会走的,只让他带着女儿走。
王迅昌无法,只得照做。
临走时,纳莉丽哭着告诉他一件事。
她说他们喀叶教的规矩,若要与教外人在一起,必定要给他种下影魂蛊,她虽有影魂蛊,却不愿给他种。
这事若被喀叶教人知道,她必定要遭受惩罚。
不知这次分别,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王迅昌惊了半晌,再次劝她离开,她仍是不愿。
他无法,只得给她留了地址姓名,告诉她,若日后她改了主意,可来找他,他也会尽量找机会再来卒邬的。
谁知这一别就是好多年。
王迅昌回家后没多久爷爷去世了,父亲将木材生意做了起来,比青山砚倒好做的多,不需要青山砚了,因此王迅昌也就没再回卒邬。
直到多年后,王熙容长大,他专门带着她去了趟卒邬,内心想着再试试劝纳莉丽跟他离开,或许见了女儿她就能改变主意了。
谁知却意外得知了她被喀叶教坛几年前公开处死的消息,他吓疯了,只住了几日,就赶紧带王熙容离开了。
说到此处,王迅昌早已泪流满面,懊悔不已。
“我当年应该强硬一点,若带你母亲离开便好了,她也就不会……我后悔啊,后悔得很!……我当年甚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给她留的名字都是假的,我对她说,我叫王秋平。”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不是个男人。”
别说保护自己的女人,连给她收尸都做不到。
那时在卒邬,他不敢走漏一点风声,生怕被人认出他和王熙容就是当年与纳莉丽有关的人,怕不能活着走出卒邬,他知道那个地方,连朝廷律法都管不到,若要杀了他,伸冤都无处诉。
“熙容啊,你怪我我认了,我对你母亲来说,就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甚至不配做个丈夫。”王迅昌掩面抹泪,泣不成声,“我甚至不敢对外说她的身份,连你也不敢告诉,她跟我一场,我连个名分都不能给她。”
作者有话说:
大约还有一更~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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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这狗血的身世……】
-完-
第89章 、风声收紧
“叶舟,到我那儿来一趟。”
王氏久久无语。
她看着佝偻着坐在椅子里的父亲。
他的年纪已上来了,头发也有些花白,人不算高,还有些发福,但此刻缩在椅子里,看着却格外单薄可怜的模样。
也许人年轻的时候总会做事不计后果,但不计后果之人通常总会自食其果。
王氏从没想到,自己这平日本分的父亲,竟然还有这样一段风流往事。
若说对错,他自然有错,可她也不是判官,下不出什么结论。她只觉得胸腔发堵,她原先平凡的生活好似被丢入了一颗石子。
诚然,她自出生起便没见过母亲,也谈不上什么感情,所有的亲情都系于父亲身上,但她何尝不是从小渴望过母爱的小姑娘呢。
她缓缓起身,坐到父亲身边。
“罢了。”她叹道。
她这一夜无眠,躺在宁康院西厢房的床帐里,睁着眼瞪着茫然昏暗的夜色,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个在卒邬度过的夜晚。
那晚她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咚——
一下。
咚——
两下。
她害怕极了,缩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实在忍不住好奇时,她悄悄探头瞧了一眼。
一道影子映在门外,却不说话,似乎在等着她来开门。
父亲就歇在隔壁,她想的是天亮之后告诉父亲这件可怕的事。
不曾想父亲也遇着了怪事。
父亲说:“你没听见有个女人一直在哭吗?声音忽大忽小的,好像就在我耳边,渗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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