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穗又低低地唔了一声,头一歪靠在谢又南的肩膀上,暖暖的气息全部落在谢又南的脖子间,仍然没有醒来。
虽然沙发软绵宽大,但身体躺久了还是会难受的。谢又南抱起简穗,走入卧房,弯下腰把少女放在床上。
简穗小脑袋瓜落在枕头上,被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下意识左右辗转了两下,嘴角愉悦地勾起。
看起来十分可爱。
谢又南并不是一个苛待自己的人,顺势低头在那弯弯的嘴唇上啄了啄。
接二连三的骚扰,终于让深眠的简穗变得清醒了一点,她皱了皱眉头,眼皮动了动
谢又南用掌心捂住简穗的双眼,低声哄道:继续睡。
眼睫毛在手心下轻抖,大概是他的劝哄起了效果,少女的气息恢复平稳,再度陷入深眠。
谢又南微微一笑,正打算继续搂着温香软玉入睡,被他随手扔在一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在寂静的深夜,声音非常明显。
所幸那震动只响一下很快就停了,没有吵醒简穗。谢又南放开简穗,从床上起来,走到放置手机的位置拿起手机。
屏幕亮起,弹出秦续给他发的短信。
有件事,绿鬼不见了。
谢又南垂眸看着那几个字,他的脸色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实验证明,有些热度,经过唾液是可以传染的。
咳。
简穗捂着喉咙咳了一声,而后抬手用手背抹去额头上冒出的汗,觉得脑子有点晕沉沉的。
不知道是低烧引起的头晕,还是在太阳底下军训所引起的中暑症状。
她整个人热得不行,迷彩服的背部被汗水湿透了,还不断有汗珠顺着下巴低落。
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漫长,炎热得让人几乎融化。
酷暑难耐,全身上下又被汗水泡发,简穗连灵魂都热得像是抽离身体,脚步不稳地晃了晃。
一只手及时扶过来,握住了简穗的手臂。
还好吗?
简穗抬起汗湿的眼,看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眼神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
A大的军训有些不同,不是封闭式训练,整个系的学生在大学C区训练营集中训练,不用住校,但需要按点集合。
虽然每天训练的时候确实十分艰苦,但为了劳逸结合,都会安排周一、三、五的下午放假。
这个人和她一起参加军训的,自然也是法学系的人了。
男孩个子比她高大许多,穿着同款的迷彩服。简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晒得有些眼花,看到阳光映在男孩的头发上,隐约折射出一片深绿的颜色。
应该是看错了吧,怎么会有人染一头绿色的头发啊
简穗迷迷糊糊地想,她喘了口气,忍着一阵阵晕眩,抽出男孩捉住她的手臂,朝他道谢:我没事,谢谢你。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中暑了?要不我帮你向教官请假?
简穗抿着干燥起皮的嘴唇,喉咙一阵莫名瘙痒,她努力忍住不咳嗽,朝那名担忧她的同系同学摇摇头,没事
喂!那边交头接耳在说什么?立正站好!
教官望向这边大声喝道。
教官
简穗不等眼镜男孩说完,脚步漂浮地上前几步,唇色泛白地对教官说:不好意思,教官,我有点不舒服,想请假
教官一看是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知道这大概是中暑了,倒也没为难,爽快地道:行,既然不舒服,就去保健室拿点药躺一下。
他转过头,顺手指了指和简穗站得很近的眼镜男孩:那你送她去保健室吧!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不料简穗拒绝: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这样啊
简穗眨了眨汗湿的眼睛,听见一旁的男孩说:那你一个人小心点。
躺在保健室的床上,简穗吞下药丸,离开了太阳底下,脑子总算没有那么晕眩了。
她闭着眼睛养了下精神,又睁开眼睛,慢吞吞地摸出手机,拉出微信里熟悉的头像。
A大每个系的军训是分开训练的,这个时候,谢又南应该也在军训中。
那个人自从上了大学,高中时期的桀骜不驯貌似就消失了。别说逃课了,他甚至还会参加军训,也会做学校安排下来的课题。
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
老实说,简穗很高兴,同时又有些寂寞。
他们念的系不一样,回家的方向不一样,相处的时间就变得少了许多。
两三天见不到面也是常事。
所以她昨晚才会耐不住性子,找了个借口跑去找他。
结果遇上他在发烧。
她昨晚睡着了,醒来时谢又南的体温已经下降了,没再发烧。
因为还要到学校,他们早上是一起出的门,到了正门才分开。
没想到这会换她中了招。大概是因为病中的亲吻太多,不小心把病菌传染到她了。
一开始只是有点咳嗽,训练了一上午,现在身体像被灌了铅,非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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