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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徒!”黎星漠音调拔高,他从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脸颊红扑扑,眼神水润,一点不具备威胁力,“你明知道我…我……”
    他磕巴了,因为戎唳正不怀好意地凑近,像个大尾巴狼,脸上还挂着坏笑,“我知道你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瘸子。”
    “你、你放屁!”黎星漠气急了,被他逼出一句脏话,他还没说受伤这茬呢,哪有戎唳这样的alpha,伤好了还装病号,害他还真情实感地以为是家里的医疗舱出了问题,结果,竟然是骗人的!
    “好了,”戎唳终于完完全全地靠近,抱住了黎星漠,他把对方蒙着脸的被子往下扒拉,“乖孩子,给我抱抱,一整天像个小钢炮似的不消停发脾气…你说说,我多久没好好抱过你了?”
    黎星漠不说话了,他安静地待在戎唳怀里,那点隐约的愧疚感又冒了头,他想:戎唳大约还是有点在意的,毕竟谁也不会愿意平白无故地当另一个人的出气筒,即使这个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两个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戎唳下巴枕着黎星漠的发顶,开口说话时有细微的震动:“乖仔,你知道,刚刚我和你母亲交谈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想,其实普尔也不错,虽说是第八星系,但是既然是你的家乡,那我就觉得它很好很好了,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在这里定居。只是有一点不好——”
    黎星漠入神地听着,下意识追问:“嗯?”
    “我查过,这里的冬天太冷了,就算气象模拟局调节过后也还是冷,只能麻烦你睡觉的时候抱紧我,这样我们才不会一起着凉。”
    戎唳的声音很低,仿佛具有某种让人陷入幻觉的魔力,黎星漠怔愣一下,脸猛地红了,他正要说话,外厅里忽然响起一声类似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
    两人皆是一惊,黎星漠更是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脚背,从膝弯里抽出自己的两把弯刀来。他从被窝里挣脱,戎唳先他一步打开了房门,客厅里,黎盼夏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见他们出来,一句话没有说,眼神中充斥着惊恐的泪水;茶几上的东西已经尽数被她扫落在地,她双手捂耳,尖叫声几乎要震穿另外两人的耳膜,黎星漠上前,想要制止她,但黎盼夏却一反常态地向后退,她浑身哆嗦着,小声地恳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怎么回事?”黎星漠被吵得皱起眉头,“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和你说话?”
    戎唳面色严肃地摇头,“我也不清楚,但刚才根本没有什么异样。”
    黎星漠将一只手举起,预备以手为刃,干脆利落地从根源上切断这个噪音,但黎盼夏极度不配合,她捉住黎星漠悬在半空中的手,用力咬了下去,然后又哆嗦着流眼泪:“别杀我,求求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话倒引起黎星漠一点兴趣,他甩了甩被咬出血印的手,饶有兴致地蹲下来,和沙发上的黎盼夏保持视线平齐,就这样观察了对方一会儿,才转头向戎唳说:“戎唳,她好像是在记忆重演,现在谁也不认得。”
    戎唳捉着他的手,看上面被咬出来的伤痕,片刻后才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准备继续做黎星漠刚刚没做完的事。手刀要落下的那一刻,黎盼夏忽然抬头,目光空洞,却死死地盯着他:“乐昊空,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交出黎星漠,你就放我离开的!”
    黎星漠噙在嘴边的笑容一顿,缓缓淡去了。
    他用眼神制止了戎唳的动作,淡声问:“乐昊空?”
    但沉浸在记忆重演里的人没工夫搭理他这句话,刚刚与戎唳短暂的对视,也只是因为位置刚好重叠,终于,在一声长而凄厉的惨叫之后,黎盼夏扬起脖颈,空气中弥漫着属于omega的信息素,而她后颈的位置,一枚淡色的半翅标记,熠熠地闪着亮光。
    黎星漠深吸一口气,原本好像还有话要说,但是看到这个标记后,神色猛地变了,他和戎唳对视一眼,听见后者急促地说:“我们被盯上了,她是被控制的。”
    “这里不宜久留,走。”
    两人达成一致,跑出几步后黎星漠又飞快地往后瞟了一眼,戎唳看出他的犹豫,索性直接将黎盼夏扛在肩上,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抽空安抚地笑了一下:“先前看游得本的状况,恐怕这东西是一次性的,刚刚她已经发作过了,现在应该是无害的。”
    黎星漠不再说什么,但打开门之后,他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门外赫然站着几个人,身着白衣,面上戴着一个样式奇怪的面具,身形犹如鬼魅,看样子绝非善茬,黎星漠哼笑一声,视线扫过戎唳背上昏迷不醒的黎盼夏,不动声色地在手中把玩着自己的两把刀,然后才说道:“诸位找谁?……我们这里可不是流浪汉招待所。”
    “找你。”为首的一位忽然张开嘴巴,伸出一小截自己的舌头,光线打在上面,显露出一种奇异的金属色,黎星漠定睛,这才发现对方的舌头已经被割去一段,原先的皮肉部分被换成了特殊的发音装置,所以,严格来说,此时并不是他本人在说话。
    “黎星漠,”那个人兢兢业业地作为一个人体传声筒,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不远万里地从第一星系传到他耳边,“好久不见,我的white mouse。”
    “谁他妈认识你啊。”黎星漠鬼魅般闪到他身后,手中弯刀一压,那人颈上便多出一道伤口,血液迸溅,沾湿了他的手背,他玉面染血,手一松开,那人已 悄无声息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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