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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他们,给我不留余力地打!昱北丢的脸面,得靠你们自己杀回来!”
    齐律怔怔,随即俯身道:“是!”
    半个时辰后,长垣城东城门大幵,一支轻骑先行,在赤奴军帐不远处,点燃火箭,一支支燃烧的箭 矢如流火般落在了赤奴营地,在赤奴军哄乱之际,齐律携北一营廝杀而来,横冲直撞地闯进了火光灼亮 的营地。
    与此同时,陆子鸢带北三营趁乱追着探子所留痕迹,向商平方向推进。
    长垣与商平相距不远,甚至是昱北中最近的两座城,天明时分,赤奴军已到了商平城墙下,桑吉是 个长手长脚的中年汉子,他嘴里衔着根草叶,用北疆语下令:“攻城!”
    商平守将穆承也是齐氏亲卫出身,商平的探子昨夜便来报,有赤奴军迫近,这几日他始终没收到支 援长垣的消息,等得心急如焚,眼下见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当即在城楼上骂道:“这群狗娘养的蛮子, 敢到爷爷家门口撒野,来人!给我打!”
    赤奴人推出了撞车,城墙上也备好了檑木,攻城战本就不易,桑吉想要收下商平城,穆承也想全歼 赤奴军,于是打了个针尖对麦芒。
    桑吉站在后方瞧着战局,沉声说:“我军比商平守军多出两倍不止,一个时辰之内,必要破开城 门!”
    只要城门一破,梁人仅存的优势便会荡然无存。
    打得凶猛,然而不到半个时辰,便有探子慌张来报:“将军!有梁人大军从后面追过来了! 桑吉猛地一愣,随即骂道:“那群废物是怎么围困长垣的?后面怎么会有梁人的兵马?! ” 他心知不好,心里飞快地盘算,齐雁行生死不知必然没法领兵出征,那带人追过来是是谁?如今撤必然是来不及了,他当即下令命大军整队,做好同追兵交战的准备。
    然而瞧见率军而来的是个女子时,桑吉又蓦地放下了心,他骑马从大军中走出,与对面的陆子鸾对 峙,用生涩的梁话嘲讽道:“听说你们昱北的主帅倒了,怎么?昱北七城,竟无一个男人,派了个女人来 打仗不成?”
    沙戈部对赤奴隐瞒了信息,否则他便会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绝非善类。
    陆子鸢素来懒得争辩男女之别,她更乐意用名为戮渊的双刀让对方闭嘴。
    “昱北儿郎! ”陆子鸢高暍一声,抽出_把弯刀,眼神像饿久了的狼一般泛起幽光,“杀一一! ”
    她骑术甚佳,一马当先地窜了出去。身后的北府军也随之如潮涌出,赤奴军不得不迎上来,与此同 时,穆承见有援军,也放弃守城,商平城门大幵,北二营的军马嘶吼着冲出。
    局面瞬间翻转。
    陆子鸢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路,她放幵了缰绳,足抵马镫稳稳地坐在马背,双手攥刀,杀到了桑吉眼 前。
    “废物。”
    陆子鸢用北疆语嘲弄道,手中双刀快出残影,与桑吉擦肩而过,带起一丝血色。
    弯刃勾在了桑吉的上臂,以她的力道,即便是斩不断骨头,也能让他皮开肉绽。
    陆子鸢用嘴叼着刀背,单手攥缰绳让马转过身,再接下弯刀,讥嘲:“再来。”
    桑吉手臂的伤不算重,可一个照面他的砍刀并未伤着对方,反倒是自己负伤,足以让他额心沁出冷 汗,分明是燥热的天,他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再无轻视。
    陵西昱北以西北粮道相隔,昱北战火纷燃时,沙戈部的兵马已顺着流鄂河逆流而上,到了原鹿城 外。
    这条河梁人与北疆人各叫各的,连命名权也争了这些年。
    边巴率军将至原鹿城时,陆广岚已带着大军等在流鄂河畔,他早非音日少年,如今甲胄如旧,半白 的发被掩在了铜盔下。
    曾经荣肃公手持赤日刀,便是无数北疆人的噩梦。如今他仍然站在这里,瞧着领兵的边巴,缓缓举 起了刀,双目仍旧锐利,说:“流鄂河养活了陵西和沙戈的百姓,本可相安无事,你们不该挑起战火,让而边巴同样举起了巨锤,他瞧着那个曾令人闻风丧胆的老将,声如洪钟:“冬日太冷了,老将军,一 场雪会冻死太多牛羊,也会冻死太多平民。沙戈族人不该生活在漂泊无依的马背上,梁人可以在这片土 地上安居乐业,那么沙戈族人也一样可以。”
    “你们可以俯首称臣,寻求庇护。”
    陆广岚纵马上前,刀快,马也快。
    “举兵侵犯,不是求人的态度!”
    第八十七章 褚氏女
    明挽昭白日里在跑马场学马,夜里看折子便晚了些,麒华殿的油灯燃过了子时。
    白檀为油灯添油时轻声催促:“陛下,时辰不早了,若再不歇,过两个时辰天该亮了。”
    “不急。”明挽昭垂首应了句,又过须臾,他忽然说道:“陇南孔氏旧案已重新誊过一遍,如今已结 案放入刑部了。”
    白檀骤然顿住,光影映在他仍有几分少年稚嫩的眉间,掩去了悲喜。
    半晌,他说:“都是旧事了,结案便好。”
    明挽昭想过许久白檀究竟是谁安插入宫的,又有何目的,直至重提孔壁旧案时白檀时不时的怔楞沉 默,才让他寻着了些蛛丝马迹。
    孔壁当年尚有一子,于流民之乱中失踪。
    失踪时年仅四岁,白檀今年十八,年纪也对得上。
    四岁的孩子,已经能记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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