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我跑了。”温月明倒是冷静,淡淡说道,“更衣吧。”
花色把药瓶放在梳妆台的暗格上,这才跟着她去了更衣的座屏后,心事重重地问道:“是那日的药?阁老可有说什么?这药如此痛苦,这可如何是好?”
温月明打了一个哈欠:“别担心,白姨给我配药,爹也正在想办法。”
她三下五除二地把事情简单地说了几下。
“那可以不吃吗?”花色脸色发白,嘴角微动,小声说道,“娘娘这么多小把式,可不可以吐掉。”
“章喜可不是傻子,老谋深算的人。”温月明垂眸系上腰带,笑说着,“他今日一定会在偏殿和我说上半个时辰的话。”
章喜手中捧着乌色的盒子,垂眸静坐着。
整个偏殿格外的安静,宫娥穿着精致的衣裳,梳着高耸的发髻,当真好似天宫上的仙境,皆是飘飘欲仙之气。
“今日怎么劳动章力士亲自来了。”门口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章力士倏地睁开眼,起身行礼。
温月明看着跪伏在自己身前的人,好一会儿才说道:“章力士怎么如此多利,花色,快把人扶起来。”
“能给娘娘请安,是奴婢的福气。”章喜笑说着。
温月明淡淡一笑,并不冷淡,却又不甚热烈:“力士今日为何而来。”
章力士就把之前在厚毡毯后的话又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温月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让陛下担心了,不过妾身早已没有大碍。”
“陛下出关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烈火道人这才献上药来。”章喜为难说道,“陛下定要奴婢亲自看着娘娘服药这才能安心修炼。”
温月明眉眼低垂,笑说着:“原来如此,陛下一番好意,烈火道人的东西想来是极好的,花色。”
一侧的花色立刻上前接过章喜手中的药。
乌色的木盒中,一颗褐色的,带着淡淡苦涩味道的药丸静静地躺在黄布上。
温月明打量了片刻,伸手拿了出来。
章喜立刻悄悄抬眸去看。
温月明挡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直接吞了进去。
章喜心中松了一口气:“药到病除,娘娘一定身体健康。”
“多谢陛下赐药,多谢力士吉言。”温月明的声音因为苦涩而微微沙哑,眉心微蹙。
花色抬眸去看章喜,果不其然,他并未顺势离去,而是谈起了八日后的除夕。
“本宫身体一向体弱,得蒙陛下赏识,这才和德妃姐姐一起执掌凤印,可如今身体欠佳,唯恐坏了大事,这些事情已经悉数送还给德妃了。”
她话锋一顿,淡淡说道:“座位的事情德妃自有主张,陛下想要烈火道人上桌,这些具体的事情恐怕要章力士多跑一趟折腰殿了。”
她三言两句就把这话堵死了,章力士顿时有些语塞。
这位月贵妃不图名不图利,在宫中当真是仙子一般无欲无求,若是执掌凤印还能多聊两句,可如今凤印昨日一大早就被人送到折腰殿了。
说不好听的,这样一来,她和后宫的关系便断了,两人再无其他好说的。
“力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嘛?”温月明故作不解地问道。
章力士悄悄扫了一眼时刻表,顿时有些犹豫。
——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力士可有心事。”温月明笑问道,“可是担心陛下。”
章力士脸色僵硬。
“陛下身边可离不开章力士,本宫也不敢久留,花色,替本宫送送章力士。”温月明四两拨千斤,直接逼得人不得不顺坡下驴。
——这个时间也该化在肚子里了。
章喜眼珠子转动片刻,在心里嘟囔着,脸上笑意却是不减,也不强求,颇为恭敬地行礼离开广寒宫。
主殿内。
温月明穿着素色的长衫,整个人蜷缩着,脸色发白,端着花色送来的清茶漱口,吐了一壶水,这才停了下来。
“把东西处理干净。”她低声说道,“这药丸包起来,晚上我让陆停给白姨送去。”
花色点头,担忧说道:“若真的还要四次,娘娘的喉咙也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温月明虚弱地摇了摇头,压了压自己的喉咙。
“把内殿的人处理干净,这几日都必须是心腹的人。”
“早就安排好了。”
温月明半张脸埋进毯子里,手里捏着一本书挡着脸,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说道:“今日陆停回来,你……”
花色嘴角紧抿,低声说道:“奴婢知道,这几日奴婢会亲自守夜的。”
半庭新月夜色,星光如水静流。
那药吃了整个人都倦倦的,一本民间话本被她看了一半又随意扔在一侧,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个广寒宫格外安静,连着冬日的风声都稀疏到微不可闻。
温月明在睡梦中被一阵熟悉的刺痛惊醒,刚一睁开眼,就听到窗户传来咯吱一声。
玄色衣袍的少年轻盈地落了下来,廊檐下的溶溶风灯烛火映衬下,眉宇深邃如妖。
——陆停。
温月明放下下意识的防备,放慢呼吸,脖颈地垂,娇气说道:“疼。”
作者有话说:
(轻轻跪下)体育比赛就真的很吸引人,呜呜呜,我,我明天一定努力码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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