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这才知道李玉泽为什么让她们都不用伺候,有点羞愧又有点感动,红着脸点了点头。
李玉泽道:“你叫福伯来一趟我这儿,就说我有事情要问他。”
进宝点点头,出门叫人去了。
福伯不一会儿便来了,先跟李玉泽请了个安,然后问道:“少爷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我娘这两天对我有安排吗?”
“夫人不曾吩咐过什么具体的,只说少爷回来之后,愿意做什么做什么便是,不要太劳累就好。”
李玉泽真以为母亲给他安排了一连串相亲,听到李夫人并没有什么安排,心中长舒一口气。
他看向福伯,又问道:“父亲这段时间在朝中可好?”
之前在玄铁骑,李玉泽曾听到过一些风声。只是父亲和方宜民在书信中都没有对他提起过什么,具体细节他无从得知。
福伯听他这么问,立刻把头低了下去:“这……少爷恕罪,老奴不知。”
李玉泽看了他一眼,福伯在李府少说也有二十年了,不知道的事情能有多少?不过是不能说罢了。
“不过……”福伯有点迟疑,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又决定还是对李玉泽坦诚,“老爷这几日上朝回来,表情都不是太好,似乎……有些不太顺利。”
“听说……似乎是和赵大人有点摩擦。”
户部尚书赵向明,和他父亲兵部尚书李岩一向不合。本质上一个是管钱的,一个是要往外拿钱的,不可能处得到一块儿去。而且这个赵向明,是出了名的主和派,对于兵部的拨款极其吝啬。李玉泽还没进玄铁骑的时候,就不少听到父亲和赵向明因为这些事情争吵。
要李玉泽说啊,就不知道这赵向明是怎么管理户部的,钱被他越管越少。这里治水拿不出来,那里打羌人也拿不出来,真不知道他这尚书是干什么吃的。
李玉泽听福伯这么一说,心里就有数了。他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福伯躬了躬身,又退下了。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玉色的茶盏——玉是上好的玉,并不会因为深色的茶水而污染分毫。只要把这茶一饮而尽,玉就还是干干净净的玉。
李玉泽突然开口:“进宝。”
进宝刚才就在门外候着,此刻赶紧进了门。
李玉泽问他:“你今日可有什么事情要忙?”
进宝摇摇头道:“夫人说了,少爷回来之后,我就专门跟着您,听您差遣。少爷的事情就是我天大的事,别的什么都得放后面。”
李玉泽被他这番话逗笑了:“那今日,你便随我出去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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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街边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一如以前。朔北的战火纷飞,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濯京人民的生活,街头巷尾仍旧是一片祥和热闹。
方宜民成年之后便搬离的方府,自己一个人在别处又购置了一套宅院,离李玉泽家很近。李玉泽嫌马车轿子之类的,停放还麻烦,索性距离也不远,便打算和进宝走着去。
两年没回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玉泽打量着街景,眼神都舍不得错开,一景一物都仔仔细细地看,好像想把这些东西全都记在心里。
“确实还是变化不少……”
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变了,但李玉泽觉得街道确实变得更加有序了。路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饿殍,乞讨,甚至一点点脏污。
这些整洁有序应该是好的,李玉泽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但具体是哪里,他也讲不清个所以然,所以只是把自己的不舒服藏在了心底。
他这么说着,进宝跟在他身后不远,也听见了,于是笑着道:“二少爷不知道,赵大人从去年起,就上书说要好好改一改咱们这濯京城的面貌。陛下答应之后,他可激动了,没少为这下功夫。”
功夫看来确实是下了不少的……李玉泽沉思着,拨不了给玄铁骑的银子便是从这些地方出了么?!
他和进宝沿着街边走,进宝手里还抱着他给方宜民的礼物,走得处处小心。没走几步,李玉泽就被一个姑娘笑着叫住了:“公子,上好的胭脂水粉,您要看看吗?”
李玉泽觉得奇怪,无奈笑道:“我一个男子,姑娘给我推荐这些做什么?”
那少女碰了个钉子,却并不胆怯,一双大眼睛瞧着李玉泽,仍旧据理力争:“虽说公子用不上,可送心上人,这胭脂水粉可正合适啊。哪个女子不爱美的呢?女为悦己者容嘛!若是公子没有心上人,我这胭脂水粉也是用的好材料,给家中老夫人用用,梳妆打扮,也是极好的。”
看着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没想到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李玉泽对这姑娘来了点兴趣,倒也不是男女之情。只是看她小小年纪,说话做事都是一副大人做派,觉得有趣罢了。
他伸手拿起摊上的一盒,拧开盖子,一股扑鼻香气袭来,让李玉泽忍不住又开始鼻尖痒痒。
果然,不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家里那香闻惯了,差点以为外边儿的东西都是这么好闻……
李玉泽歇了心思,悻悻放下手中的锦盒。见她一个人张罗这么一大摊不容易,终究还是不忍心,让进宝拿了几盒去付账。
进宝从衣兜里拿出荷包来付钱,问道:“这几盒一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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