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迟懒得和他掰扯:“钱还你。”
潘潇狮子大开口:“两倍。”
几分钟后,一条银行的到账信息响起。
潘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坑他一回,心满意足地把照片发了过去。
照片里,金色的夕阳从窗棂洒进,女孩站在书桌前,身上穿的是第一次见他时的那件白色裙子。
他悬在屏幕上的指尖顿了片刻,逐张保存,又抬眸瞥了眼在那看转账短信的人:“手机拿来。”
“干嘛?”
陈景迟没解释,直接从他手中一把拿过,将相册、还有聊天记录里的那照片全部删除,丢回他手上。
潘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
“出去别乱说。”
“知道了。”毕竟收了钱,该保密还是得保密的,而且陈景迟那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也有点发憷,“陈狗,我感觉你完了,你陷入爱河了。”
“傻逼。”
“爱情果然使人暴躁,你今天骂人的次数比一年的都多。”
“......”
两人回到客厅,邰蓉手边已经多了两个空的易拉罐,手上还拿着一瓶新开的,喝得正尽兴。
潘潇看着挺胆战心惊的,踢了一下她的脚:“哎,别喝了啊,醉在这我给你扔出去啊。”
“扔什么?”她抬头看着他,摇摇晃晃地就要站起来,踉跄了一下,拽住他衣领,眼神有点迷糊,“邰越,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完蛋,已经喝多了。
“邰蓉,先放开。”潘潇拽开她要勒死自己的手,反被在头顶打了一记,“没大没小,叫姐姐!”
陈景迟没忍住笑了声。
潘潇更恼火:“看戏呢,你快点过来把她拖走,我真是服了。”
“不要,有人身危险。”
“靠,你别他妈把一手油抹我头上啊,”潘潇真的要崩溃,“谭卿谭卿......”最终,谭卿过来搭把手,将人按回沙发上。
邰蓉是真醉了,倒头就闭上了眼,酒还洒了潘潇一身。
潘潇连连叹气,抱怨着:“怎么就喝醉了,谭卿你刚才没看着点她吗?”
确实没有,主要她刚才一直挺正常的,而自己的目光也一直往阳台外跑,就疏忽了。
“我没注意她——”
“行了,”陈景迟打断她,嫌弃地看了眼正在疯狂抽纸巾擦衣服的潘潇,“你这样还不去洗澡吗?”
“去啊,我现在感觉全身都在冒烧烤味,不过,她怎么办,先躺这?还是你先送她们回去?”
陈景迟:“我喝了酒没法开车。”
“行。”潘潇又看向谭卿,见她点头,把邰蓉放平躺下。
听着脚步声往楼上去,谭卿抽出角落里的毯子给她盖上,自己缩到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
陈景迟屈起腿,在她身边坐下。
“你刚刚和潘潇出去聊天啦。”
“嗯。”
她也没继续问两人聊什么,认而是认真划着屏幕,空着的那只手上拿起一串豆腐,递过去:“吃吗?”
陈景迟嗯了一声,但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划着手机,另一只手懒懒地往后撑在地毯上,完全没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
谭卿眼睫轻轻覆下,纠结了片刻,还是壮着胆抬手把那一串烧烤递到了他唇边,等男生咬住,又做贼心虚似的收回手。
陈景迟无声笑了下,不得不抬起自己那只金贵得和大少爷似的手拿住。
两人安静地看了一会电影,潘潇洗完澡下来,对上陈景迟的眼神,识趣地绕到他那边坐下。
可惜,屁股还没坐热,沙发边缘的那只脚就在他背上毫不留情地来了一下。
潘潇脸都黑了:“她真睡着了吗?不会是装的吧!”
陈景迟:“可能是你在她梦中都欠揍。”
“......”算了,总不能真和一个喝醉的女人动手。
潘潇往外坐了些,就着夜宵喝着酒,熬到电影大概播到三分之二处,困得眼皮直打架,再也坐不住上楼去睡了。
上楼时,还顺手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了一盏灯带。
昏暗的光线里,只剩下两人。
接近尾声,陈景迟垂眸看了眼神色有些疲倦的女孩:“困了吗?”
谭卿一只手支着下巴,强行打起精神:“不困,电影挺有意思的。”
“是吗?”
“嗯。”她郑重地点了点头,“虽然现实中,拉加和法尔汗才是大部分人的写照,但并不妨碍他们其实一直向往成为兰彻那样的人。”
不阿谀奉承,敢于打破世俗和偏见,即使周遭是风雨晦暗,但骨子里的心气永远能点燃一束火把,给自己方向,也做照亮别人的一点微光。
很理想的人格。
换做以前,谭卿不觉得现实中会存在这种人。
但现在,她抬头看着轮廓被光晕勾勒得温柔又分明的人,突然觉得还是自己见识太浅了。
不是不存在,而是除去这些,他身上还有更灿烂的东西。
“陈景迟。”有些动容地叫了一声。
“嗯?”
“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导演。”
很简单又不吝啬的夸赞,但女孩的表情很认真。
陈景迟被可爱得笑了下:“这么肯定我啊,但你有没有听过塔可夫斯基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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