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嗳嗳,说话注意点,”梁海兮拍了拍杨涯的胸脯,压低了声音说,“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就这么在你老公面前说话啊?”
杨涯捂住了他的嘴:“我建议你重修一下小学语文,和谁老公老婆呢。还有,我才是上面的那个,懂吗?”
虽然方才梁海兮说话的声音很轻,杨涯还是怕被岳钦听到了不该听的,就回头去确认岳钦的情况。看到邵铭钰的手按在岳钦的肩膀上,干脆把岳钦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护进自己怀里。
他把岳钦头顶的耳机摘了:“哥,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些人说话一向满嘴跑火车,可信度极低,不靠谱。”
岳钦一脸茫然,不懂他在说什么。
梁海兮正了正他被杨涯扯歪了的领子,浅笑着向他们走来,张口像是要和岳钦说些什么,就被杨涯打断了。杨涯用自己的身子割断了两人交汇在一起的视线,很严肃地对岳钦说:“你尤其不要和梁海兮凑得太近,他会对你图谋不轨。”
“还好吧,”岳钦抬起眼来看他,“其实他刚才也没对我…”
“哥!”杨涯的眼睛很快就红了,“你不许替他讲话!”
“我没有替他讲话,我只是…”
“你究竟喜欢他哪一点?图他抽烟还是图他不洗澡,梁海兮经常连胡子都懒得刮!”
“没有,”岳钦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更何况梁海兮现在就站在杨涯身后,“其实不刮胡子也还好吧…胡子是男人味的象征,古代男性都是以蓄须为美的。”
“他三个月才洗一次袜子!”
“很多男生都这样…”
“他二十五了!哥,年纪太大的人是没办法给你幸福的!”
杨涯这话像一把刀子扎在了岳钦的胸口上。
他一时忘记了要惊讶梁海兮明明看起来那么老成却只有二十五岁,沉默了许久才说:“杨涯,我今年二十六了。”
看杨涯迅速垂下头去,一副知道自己犯了错,同时又心有不甘的模样,岳钦踮脚抱住他,轻拍着他的脊背:“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好了,没事了,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你的舍友真的没背着你干什么坏事,只是给我看了一下你之前的照片和视频,他们人都还挺好的。”
杨涯哼了两声,仗着自己在视觉盲区,用嘴唇刮了两下岳钦的耳垂。
他回头去看梁海兮,本来还在往前凑的梁海兮,讪笑着背过手去,退到了梁海若的旁边。
然后杨涯就看到了挂在阳台边的他的画像,以及摆在画像底下的鲜花和碗。
邵铭钰轻咳了两声,双手合十,垂头字正腔圆地说:“杨涯,你放心地去吧,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们的精神永远与你同在。”
杨涯又瞪向梁氏兄弟那边:“敢情你们逃避劳动,就是去捣鼓这些了是吧。”
梁海兮笑道:“是啊,采花就挺费事的,花了我们两个多钟头呢。不过你放心,我们从不搞形式主义,哪怕是你走了十年二十年以后,我们也会定时换花的,争取不让我们对你的思念枯萎。”
杨涯懒得继续和他说了,而岳钦感到有些奇怪:杨涯只是换个宿舍,距离也不算远,怎么他们说得就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杨涯了似的?
男人间除非有杀父夺妻之仇,矛盾一般是不过宿的。
杨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当着岳钦的面,他没有如常反击舍友们的调笑,只是在离开宿舍前端走了小木桌上的鸭脖,往岳钦嘴里塞了一只,自己叼了一块,还抢走了邵铭钰的小台灯。
他拉上了空宿舍的房门,推了张电脑桌堵在门口。岳钦想起了杨涯之前是想和自己“高空作业”的,腿又开始发抖。
杨涯把台灯挂在了下铺的护栏上,吮着鸭脖,语气跃跃欲试:“岳钦,我给你表演两样绝活!”
岳钦被他勾起了一点好奇:“什么?”
“给你展示一下我灵活的手指。”
熟悉的台词让岳钦虎躯一震,他强装镇定,向后退时还是踉跄了一下,被杨涯顺势按坐在了电脑桌上。
岳钦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脑子里一团乱麻,眼看着杨涯抹起袖子,又在他面前半蹲下来,不自觉地夹紧了腿。
然后他就看到杨涯捏了一下台灯,把光投在墙壁上,两只手都伸了进去:“看,小兔子。”
岳钦:“?”
杨涯又换了个手势:“这是老虎。”
岳钦:“……”
“然后这是小鸭子,”杨涯把他嘴里的鸭脖吐了出来,向岳钦骄傲地展示,“岳钦你看,就这一会儿时间,上面的肉被我啃得一干二净,我是不是很厉害!”
岳钦并不觉得他很厉害。
只觉得他有点幼稚,但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岳钦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就听杨涯自顾自地往下说:“其实除了手影,我现在还会变魔术,会唱歌,会画画,虽然我学历低,不能在工作上帮你多少忙,但我可以逗你开心。”
“我吃得也不多,还从不浪费粮食,虽然目前还不会做饭,但我可以学。”
他分别抓起岳钦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杨涯的相貌和“软”字搭不上边,可他的脸摸起来却是软的。明明岳钦手心的温度要更高,可他还是被杨涯的体温实打实地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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