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真瞅了瞅,觉得这个领导应该是个好官。
瞧瞧这一身衣服,多方便下地。再瞧瞧这位领导的鞋子上,还沾着地里的泥土。
就是不晓得这是哪位领导,村民们心中刺挠得很,十分想上去找领导问问您是谁。
路上,李队长跟在领导旁边回答他的问题。
“今年村里的庄稼还不错,估计能比去年多上一成。去年五百多,今年得有六百,比往年都多。”
“村民们主要吃的还是地瓜,说来有件奇怪的事儿,去年我们地里发现另外一种地瓜,吃着味道要好许多,那是一个真真甜,甜得流蜜,吃着也不干。”
领导好奇了:“种子还是一样的?”
李队长点点头,他心中也困惑。
去年就发现了,但是数量不多。他吃了一口后,就立刻上报公社,还把这种地瓜从村民那里收了回来,打算拿来做种。
公社让他们村先种着,所以他们今年专门开一处地,掐着时间又种植两波,数目这才稍稍可观了些。
李队长琢磨着,该不是晓敏说的基因变异吧?
一行人徐徐往前走,领导又问:“那队里每年的收益怎么样?到了年底,村民们大约能分到多少肉,多少钱?”
李队长打起精神回答。
说到最高那户能分到180,最低的每年还欠着队里的钱,不过他们生活有保障,数目也在逐年降低。
这话说的,不少人都觉得李队长太过诚实。你说最高的和平均的就好了嘛,干啥还要说最低的。
而且还连具体数额都讲了出来,刚刚走过的村庄中,可就你李家村的欠钱欠最多。
但是这位领导却面带欣慰地点点头。
他沿着田埂走到地里,又跟几位在地里干活的村民聊了聊。
同一时间,幼儿园中也正热闹着。
宋禾把娃娃们几种在广场上:“来,大家按照从低到高排好,等会儿小禾老师带你们去做游戏。”
“做游戏”现在可不算是个杀手锏了,小孩们知道了许多的游戏,对小禾老师说的不感冒。
宋禾又道:“是到幼儿园外边去做游戏哦!”
这下所有人乖乖听话,自从上了幼儿园后,就无比渴望外边的世界。
宋禾和二花几人费了老半天劲,终于帮他们把队伍排好。
“都主意过来!”宋禾拍拍手:“到时候就按照这个顺序走出门,队伍不能乱,乱了可就得回来晓得不?”
“晓得!”小孩齐齐回答。
鸟蛋好奇:“小禾老师,做啥游戏呢?”
“问得好,待会儿你们就知道啦!”宋禾把小花从队伍中拉出来,“还记得老师教你的歌怎么唱的不?你等会儿要像以前那样,带着其他小朋友一块儿唱。”
小花羞涩地点点头。
“那就好。”宋禾笑笑,小花的嗓子是学音乐的好嗓子,简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
她似乎一开口就知道怎么唱歌,人家要花大力气学的气息,在她这根本不要。
什么咽音,什么头腔共鸣,在她这里就是理所当然。
宋禾小时候学过音乐,还是跟央音出来的舅舅学的。
不过她这人在这方面天赋不行,自身硬件也不行,还吃不了苦。所以学了三个月,舅舅就哭着想把她劝退。
“你想我活久点,就离舅舅远点。”
她舅是这么说的。
可她老妈硬是想把闺女培养成一个音乐才女,逼着她舅教了她三年,差点没把她舅折磨死。
不过这三年她也不是没有收获,她虽然不会唱,但她会听呀!
宋禾曾经在她舅那儿见过许多天赋好的,但没有一个能比上小花。
小花放这个年代是真有些可惜,想走这条路恐怕得艰难许多。
她什么都不差,就差有个老师引她入门。
晒谷场。
站在晒谷场上,能看到李家村的大部分风景。
最远处是青山,近一些是条宽阔的河流,最里面,就是广阔的田野。田野上是金色的稻谷,戴着草帽的村民们正弯腰割稻子。
草帽把人脸挡住,汗水顺着鬓角滴入泥土。
每日这个时候总是最难熬的。一是太阳最晒人。二是早上吃的东西已经消耗光,胃里半点食物没有,让人有些难受。再加上他们几个小时不停地干活,整个人又无比疲惫。
突然间,似乎有声音传来。
在晒谷场边上干活的人们不禁站起身,顺着声音望过去。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此时地里头无人发出声音,刺眼的阳光也无法抵挡他们的目光。
只见他们家的娃娃们站在晒谷场上,迎着太阳光站着,稚嫩却又有力量的歌声从晒谷场上传了出来。
如炎热天气中的清风,把燥热全部吹散。
如黑夜里高高的灯塔,照亮前行的道路。
他们无法用语言文字描述此刻的感觉,只觉得心中酥酥麻麻的,然后扩散到全身。鼻头又酸涩得厉害,眼眶慢慢涌上一层水雾。
他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碰触了一般。
没什么文化的村民们,此时不约而同的想到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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