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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世之约,终成眷属。他终于可以执着她的手一同叩拜宗祠。
    一整日,姜负雪面前平和待客,心中却都在顾念远在宴府的意中人。
    来贺的有些同窗好友,见他这模样,也忍不住上前调笑:“姜兄莫急,那美娇娘左右今晚已是你的了。”
    姜负雪在这样的日子里,对于他们的嬉笑也不再无动于衷,只是淡笑着请他们放过,但那眉间的喜意,任谁都知道,姜家公子对那宴家小姐有多满意。
    这不痛不痒的回话让他们更加嚣张,纷纷起哄要他喝酒,再作几首催妆诗,以备去接新娘子的时候作不出来。
    眼见得迎亲的吉时快到,姜负雪连连推拒,抬脚就要往外走,又被好一通笑话这新郎官着急。
    霜败在一片喜庆的颜色中穿着白衣出现在了他身边,神色十分不对。
    姜负雪见了,收起了笑意,走到无人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霜败:“宴小姐跟霍小侯爷跑了。”
    说完跪在了地上,这消息实在太过突然,主子只怕是要盛怒。
    姜负雪愣了一瞬,转头眼眸危险又带着不可置信地盯着跪地的人,几乎要以为这人存了心在骗他。
    他不信霜败敢乱说话,为何是她跟霍南疏跑了,而不是霍南疏将她劫走了?
    可是什么让宴音宁愿违背圣旨也要跑?会抛了他们的婚事出走?
    他如何都不能信她会舍了自己另寻他人,姜负雪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只能尽力压下情绪,真相只能将人找回来后再去查明。
    姜负雪勉力压下面容上的异样,冷声问道:“人现在何处?”
    姜负雪的阴影笼着霜败,他以为自己控制得极好,霜败却知道面前这人的神色有多吓人,前世位极人臣的气势不自觉彰显了出来,越是平静,跪地的人越紧张。
    霜败向来平稳的回话声音都干涩了几分:“我们的人都被霍小侯爷的人拦住了,但大概看了方向,是出城了。”
    出城,莫非要就此离开盛京?
    “那便出城。”他声寒彻骨,玉面已密布阴云。
    霜败绷紧了精神问道:“主子,现下这婚宴……怎么办?”
    这婚宴定要办下去,无论如何宴音都会是他姜负雪名正言顺的妻子。
    “让人假扮我们二人,成亲,之后不要出来。”他说罢大步往偏门走去。
    “是!”霜败迅速起身去办。
    喜宴的热闹在身上后消弭,那些期待从姜负雪心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黑沉的阴霾和不解。
    他翻身上马,只望着将人带回来时,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颠簸的马匹上,宴音终于哭累了,理智渐渐回笼,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走!
    她与姜负雪的婚事是圣上赐婚,若她逃婚,全家都会受到牵连。
    想到宴父和府中诸人,她着急仰头:“碍因,送我回去,我不能走!”
    她又后悔了。霍南疏垂眸看她急切的模样,已说不清心底是失望或是什么,但宴音已在他的马上,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他一言不发地纵马向前。
    经过城门之时他压下宴音的头,将令牌丢给守城兵,顺利驰出盛京,走上了官道。
    宴音拼命想抬起头,却并没有被他压制多久,她看着攀附着的少年,声音哭得已经嘶哑,又有风灌进了喉咙,话语破碎含混:“我爹还在,我不能抗旨。”
    原来是因为她爹吗。
    “只是因为圣旨吗?”他没问她为何逃婚,只问她为何想回去。
    “是,我不能弃阿爹不顾。”
    即使回去,要嫁给姜负雪,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对他,但绝不该如此自私逃婚,将宴家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去。
    霍南疏渐渐放缓了速度,骏马停在了一处旷野上,宴音挣扎着要下马回去,却被他阻止了。
    “碍因……”她眼睛早已红肿,眼中带着乞求,时间要来不及了。
    要回去成亲让她心如火燎,与姜负雪成亲原该是蜜糖,现在得知真相,不啻于入虎牢蛇窟。
    但再害怕失望,她都不该任性的。
    宴音想着,泪珠又落了下来:“让我回去吧,碍因,死也好,活也好,我救不了我自己了……”
    霍南疏只是抱住了她,口中打了个唿哨,没多久,青鸦出现在身后:“主子,有何吩咐。”
    “回侯府取了丹书铁券,拿去宴家,若有变故,先护好宴家人。”说罢将腰间玉佩扯了掷给他。
    青鸦接过,点头领命离去,他不是白潜,不会问霍南疏为何要取出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只听命行事。
    丹书铁券……宴音听到这东西,心头一跳,抬头问他:“你怎会有……不该浪费在我身上,我回去就是了!”
    说罢还要挣扎,却被霍南疏扣住了肩膀,“若你不用嫁了,可会开心?”霍南疏小心翼翼地问她。
    宴音语塞,脸上挂满了泪,又是个呆若木鸡的模样,显得十分可笑。
    “你不用替我做到这个份上,是我自己蠢,自己笨,我活该你知道吗……”
    自己明明拖累了他两辈子,宴音后半句话再不知道说什么,一串串的眼泪流出来刺得脸颊生疼。
    霍南疏仍旧不懂怎么安慰她,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抹她的眼泪:“你不笨,我护着你,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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