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将两军如今的人数,将领姓名、所立功劳、操练情况等细致的情况一一陈述。
让随行的将领不由得暗暗咋舌,这年轻的翰林院编撰来了不过半日,竟就将军队庶务摸得如此清楚,实在是为实干的人才啊。
“不错,日子就定在五日后,待得石大人那头的事情办妥了,这场比武演练便要热闹一番了。”梁意话中有话,姜负雪只作不知,应了声“是”。
梁意又巡视了一圈定山军的军营,也要费上一个时辰的功夫。
这算得上大靖朝最大的一个军营,占地极广,走过才知道,要将这一路情况摸透,实在是不简单,梁意心底不由又器重了姜负雪几分。
定山军如今有闲的将领都跟在了太子左右,他忽然问道:“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冯将军?”
众将左看右看,也觉得奇怪,“姜大人今日可见?”太子问他。
心里跟明镜似的人也微微皱紧了眉头,摇头说道:“臣也不知。”
梁意心中有疑惑,便只道日头毒辣,身有不适,暂不往广威军那头去了。等到太子离去后,众人皆是散了。
城外的平原广阔,除了军营,农田,还有大片的平地可供跑马。口口声声说要学骑马的人又是睡了个懒觉,才被霍南疏从床上挖起。
将早午饭一道合并吃了,宴音带上帷帽,与霍南疏一同往城外去,结果在门口撞见小玲儿,她还拉着自己的裙摆问:“姐姐要去哪里啊。”
这句姐姐叫得甚为舒心,“我要去当大将军!”宴音英姿勃发地说道。
为此她还特意穿了一身飒爽的骑马装,皮质腰封的腰封将纤腰勒得小小一把,一双鹿皮靴子衬得腿纤细而修长。
出门前还因为霍南疏不肯使劲帮她把腰封系紧,闹了一会脾气,让无辜的郎君又是耐心哄了一阵。
小玲儿听到她要当大将军,揪着手要哭:“那姐姐不回来了吗?”
宴音忙哄她:“回来回来,等回来就封你做少将军,少将军有糖吃哦!”有了诱惑,小玲儿果然不哭了,还招招手让她早起早回。
这般幼稚的话被小侯爷听去她也不觉尴尬,反而歪头问他:“快!这个小旗,牵着本将军的手,到地方了给你封大官做!”
霍南疏将那柔荑抓在手里,恭敬说道:“是,将军大人。”
小祖宗应了,兴高采烈地说了句:“走吧!”
在经过刘寡妇家门口的时候,见着在嗑瓜子的女人,她还掀开帷帽的帘子,挑衅似地挺了挺胸脯,哼!她才不青涩!
刘娘子将瓜子皮喷了出来,眼睛都瞪大了,这小娘子嘴利性子辣,行事也张狂得紧,她倒真想问问阿声郎君喜欢她些什么。
但紧接着又想到阿声郎君那能转瞬变脸的恐怖性情,只觉得这俩奇葩真是绝配。
宴音做完也觉得不对,慌忙鞠了个躬跑出了巷子口,她被霍南疏惯得,如今越发没有体统了,怎么能做这样的蠢事。
懊恼之间,帷帽上的布帘都被她拢到了脸上,只盼这微凉的布料能替她解些臊热。
霍南疏见她这般模样,再冷的性子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上前又挽住了她,将宴音与人潮隔开。
此处离城外尚远,于是赁了辆青步的马车,却比宴家的那一驾要简单许多。
马车内,霍南疏让人稳稳坐在自己腿上,笑问她:“我何时能升少将军?”
“你怎么也跟小玲儿一样幼稚啊?”宴音点点他如桃李般艳的唇,老成地摇摇头。
薄唇轻启,他软声说道:“我也想吃糖……”
这起意勾引她的模样宴音可熟悉得不行,虽然窝在他怀中,坐在他腿上,脚还一晃一晃地踢他的衣摆,可神色却冷傲:“小和尚可是要戒色的,谨记四大皆空啊。”
那桃花目里魅惑横生,嘴上埋怨道:“小和尚只讨你一粒糖吃罢了,大将军这般小气。”
宴音不服,为了展现大气,说道:“那这便给你吃。”
自荷包取了糖渍雪圆子几粒,一颗颗数着放进他嘴里。
最后一颗打了个弯,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第七颗!”她看着霍南疏微张的嘴,得意而含混地说道。
小侯爷没吃到,指尖便一直在她腰际打着转:“偏偏小和尚最想吃的就是这第七颗,大将军,这可怎么办?”
“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呢?”宴音撑着脸思索,“哦!这不是刘娘子跟你说话时的声音吗?”一句拐三个弯,霍南疏也学坏了。
于是,最后小侯爷也没吃到他的第七颗糖渍雪团子。
到了城外空地,霍南疏便拉来了一匹马,这是先前她说要学,自己便去找来了拴在城外的一户人家里。
俊俏高大的一匹大宛马,在霍南疏手里听话极了,那双乌亮的大眼更是让人羡慕。
“这马温顺,用来学正合适。”他说道。
宴音点点头,她跟着霍南疏一路从盛京到了,对马自然不陌生,甚至在马上坐得腻死了,但多这一技傍身,她觉得还是很有用的。
等上了马,宴音兴致高昂且有恃无恐,又是要向前坐着,又是又转过身了,还要试试侧着坐。
霍南疏觉得,自己今日的任务恐怕不是教会她骑马,是护着她任意地玩耍任意地闹,只别掉下去就行。
等她求着霍南疏风驰电掣地享受够了,才终于接过了缰绳,学着怎么让马儿动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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