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口的粥冷下来也不减风味,宴音一边哼着调子吃着,一边任青芝给她梳妆。
姜负雪不用早朝,但也习惯了早起,看了会书,瞧着天刚亮了才过来。
却没想到宴音竟然已经起了,正坐着吃早饭。
他笑道:“本以为过来会见到一个贪睡的猪猡,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她往日不睡到三竿是不愿起来的。
宴音从铜镜中见到他的身影靠近,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那碗冷粥,敷衍道:“天太热了,被子又厚,热醒的。”
青芝小心地收敛神色,退出了门外去。
“看着精神尚好,应是没有着凉的。”
姜负雪去摸了她的额头,又把了脉才放下心来。
接着又说道:“怪我疏忽了,今日就让人给你一床寒丝被,你也莫贪凉,不能又盖又垫的,可懂?”
“知道了。”宴音放下了碗,朝着镜中的颀长身影点头。
此时她坐着,姜负雪站着,宴音的发髻已经梳起,显出可爱的脖颈,可寝衣在颈后空支出些空隙来,能看出女子的纤弱之姿。
姜负雪甚至发现她才刚沐浴完,并未穿肚兜,看来昨夜确实发了汗。
素白的手落在妆台上,姜负雪执起一支黛笔,含笑说道:“左右时辰尚早,我来为夫人画眉吧。”
自己早起,是为了让他享受闺房之乐的吗?
宴音暗自在心里吐槽,却没有推拒的借口。
小巧的下巴被轻轻抬起,姜负雪倾身仔细去瞧她本就生得极好的眉,素面如幽兰、着妆似牡丹,这是宴音前世的评价,本就是浓淡皆宜的美貌。
是以黛笔落下若无物。
迎着他自上而下的目光,宴音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她还没穿肚兜,当真害怕宽松的寝衣会让他看见那里的齿痕,她围紧了自己的领口。
然而细颈轻动,在姜负雪眼中宛如诱惑,他轻易就被挑起了情致,凤目微眯。
待吻细密在脸上落下之时,宴音没空推他,而是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就怕他往下而去。
姜负雪坐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将她抱起坐到自己的腿上,窗外是冥冥薄雾,鸟鸣声清脆悦耳。
姜负雪在宴音唇瓣上碾磨,手充满意味地揉着娇儿的腰侧,手上抚,又被她拨了下来。
唇舌肆意而进,情热之时,冰雪面容染上颜色,像盛京玉器行里深藏的不肯轻易示人的粉玉。
同他沉浸的模样相反,宴音只死死地攥着衣领,心跳得飞快,瞧着他的吻已到了脖颈,迷茫的眼正瞧着那双手。
宴音不说话,不松手,他便连手也轻吻着,温热濡湿的唇熨烫着她的心脏。
不拒绝,便是答应吧?
姜负雪心中升起这个念头,平日示人的清冷性子焚化,阳货热得抵人,也不知往日每回是怎么消解下去的。
宴音难受地挪了挪位置,反引得他收紧了手臂。
“别刺激你夫君。”清越的声音已经哑了。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这人可千万别!
宴音不敢想被他发现会怎么样,忙挣扎着想跳下来:“够了够了,你该去翰林院了。”
姜负雪将头搁在她颈窝里,面色绯艳,说道:“怎够?还早……”接着就抱她站起身来。
宴音只看了他的神色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往日仙姿佚貌的公子,现下沦落成了堕仙,低头用唇瓣轻蹭她的脖侧,满眼是蒙昧不明的慕求。
她毛骨悚然,揪在领口的手用力地泛了白,结结巴巴说道:“你说过不动我的。”
若是姜负雪今日真的要强来的话,她除了喊青芝,已经没什么好办法了。
姜负雪以为她只是害怕,面容微僵,闭眼压下翻涌的浪,轻叹了口气,说道:“好,你不愿就不动你。”
听到这话,宴音暗自松了口气。
谁知姜负雪还有话说,把她放到罗汉榻上,似闲聊道:“听说你把齐嬷嬷打发去浇园子了,昨日她求到了我面前来。”
听到这个名字,宴音冷下了脸:“齐嬷嬷吗,我只是不喜欢她,怎么,我做不得主吗?”
“这当然是你做主,”姜负雪搂着她哄,“但既然讨厌,不如直接打发出府去,也不必看着烦心。”
宴音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看来的确是对待寻常下人的模样,便有些试探地问道:“当初为何将她留下呢?”
姜负雪答道:“她是姜家的老人,照顾我长大,做事没出过错,才想让她也来照顾你的,没想到你不喜欢,可是你不喜欢,今日我就打发了她出去。”
所以这真的是他的亲信吧……宴音垂眼望着地毯,即使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但前世姜负雪的罪名该是板上钉钉了。
这些神情自然尽收姜负雪的眼底,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想凭此定他的罪,还为时尚早。
屋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但既然他问了一桩,那自己自然也要问一桩。
“宴家在江南的商队真的参与太子敛财的事里?”她多问点情况也好告知霍南疏。
姜负雪没有直接回答,反说:“有没有又如何,你安心待在这里便诸事都好。”
宴音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她不再跑,宴家也就安全无虞,这人就只会强迫威胁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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