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样好看的人,白日里做的那些事情,还有脸上那的伤口,她就禁不住心乱跳起来,这时有阴影拢住,仰头,是他高大的身影。
“酒壶空了,姑娘这壶酒借我可好?”他的桃花眼灼灼照人,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听清了。
当即有人纠道:“小侯爷,那可不是姑娘,那是夫人。”
他半点不听,只是看着她,半跪在桌案边,像在书舍里一样。
宴音收回乱跑的思绪,点头将那酒壶递了过去,霍南疏接过时碰到了她的手,指尖炙热,被他碰到的地方热意经久不散。
她慌张地收回了目光,像未出阁的小姐偷瞧少年郎被抓住了一般,低头假意专心吃着水果。
一颗颗葡萄入口,宴音有些懊恼,这明明已经是她的人了,偏又轻松将她蛊惑住了。
霍南疏又坐了回去,身后轻动着杯盏声。
不时有自认交游广阔的公子上前与霍南疏答话,但都未得几个字的回话,为免尴尬又借口赶紧走了。
宴音一心二用,一边和江川月说着话,一边听着背后的动静,把霍南疏寥寥的几句话都听进了耳中。
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能这么关注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呢。
江川月见到什么说什么,她瞧着是乖巧好欺负的性子,但底子什么东家长西家短都知道,现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扯了扯宴音的袖子,小声说:“孙叙叙在看你。”
“她看我做什么?”宴音看过去,孙叙叙仍是一副知书达理、孤高自傲的才女模样。
江川月捏着嗓子说:“还不是因为你抢走了人家的表哥。”
宴音有些无言,良缘变孽缘,她也不想去想那个如果。
“我听说孙叙叙本是相看了一门亲事,谁知她不愿意,哪也没去,就去找了姜家的老夫人,眼见着还在盯着姜负雪呢,外头传说是实在仰慕表哥的文采才华,就是做妾也愿意,这就是饱读诗书的样子啊……”江川月啧啧有声。
“以后别乱传,小心远盛侯府找你麻烦。”宴音故意吓她。
江川月脖子一缩:“知道了,我也是从别处听的,我只跟你说过。”
这事听了也就过了,宴音懒得理会孙叙叙嫁谁。
宴席热闹地开着,宁国公夫人携着永瑜郡主姗姗来迟,永瑜郡主稍落后了一步,她眼圈通红,眼珠也湿漉漉的,只是在宫灯下不显,谁也没在意。
坐在主座上后,席间更加热闹,丝竹一奏,舞姬也落入了宴席之中,身姿随乐曲曼妙起舞,美不胜收。
宴音倒是对主座上的永瑜县主更加好奇,跟她一样有些好品味的县主,模样生得清秀可爱,此时正眼红红地朝着这边看来,确切地说她身后的霍南疏。
看着看着,她竟直接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宁国公夫人看着,也不拦她。
各处觥筹交错,但眼神有意无意地都在看着永瑜县主,心思各异。宴音眼见她越走越近,最后果然是在她背后的席面,霍南疏所在的桌案停下了。
宴音不便转身直勾勾去看,不知后面是什么情形,便将身子坐得笔直,假装认真欣赏舞乐的模样,实则偷偷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江川月也注意到永瑜县主来了,偷偷觑了宴音的脸色,见没什么异样,她就不想待在这人群视线的中心了,小声说:“我去找尤洺詹了。”
说罢捡起裙摆就跑到了对面去,跟对面的尤洺詹一齐往这边看着,一对好小子,挑位置看戏呢。
宴音凝神听着,永瑜县主委屈的声音清晰传进了她耳朵里。
“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喜……等等,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永瑜县主这才看到他脸上的伤,这一看就是哪个女子留下的。
白日里刚毫不犹豫地拒了与她的亲事,那郎心如铁的模样让她好一通垂泪,宁国公夫人也哄了她半日才好,却没想到,他转头就去寻女子狎玩,这还在芙蓉园呢,她还在这呢!
霍南疏不知这莫名其妙的人怎么又凑了上来,眉头蹙起,那凶悍就显了出来,冷冷一句:“与县主无干。”
永瑜县主碰了个钉子,恼道:“无干就无干,左右就是这园中的舞姬丫头罢了……”
男子放荡些也不是事,左右她入主了武陵侯府,在多盯着就是了,现在先顺着他的意思。
谁知这一句引得他墨眸黑沉:“县主慎言。”
“慎言什么?做出这般轻浮之事的不是□□舞姬还有谁。”县主没料到他要回护一个轻浮的女子。
一句话惹恼了两个人,宴音将杯盏捏在手里滚了两圈,她就是想咬阿声,自己的人,咬就咬了,要她来评判。
“不是舞女丫头,是我心爱之人,望县主自重,莫要诋毁她。”霍南疏掷了酒盏,响声惊得周遭静谧,都看了过来。
这句“心爱之人”消弭了宴音的怒火,也戳到了县主的泪眸。
“你的心爱之人是谁?”她倾身逼问。
宴音心里甜味散去,又有些怕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说出来,忙侧着身,带着警告的瞧了霍南疏一眼,让他不要乱说。
霍南疏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眼色,深呼了一口气,将欲说话的嘴闭上了。
县主就等不到“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你再是不愿也不能违抗太后娘娘的懿旨,武陵侯也不会让你抗旨的,你的心爱之人最多,最多我以后让她入府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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