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疏忙将她抱紧:“娶,我只想娶你,我们一辈子,绝不会有腻味的,我只是,只是怕你还没有……我绝不会放你走的。”
他说得语无伦次的,又怕宴音误解,向来疏冷的脸被逼出了慌乱来。
宴音轻笑一声:“傻瓜,我知道你的心意,对不起,刚刚的话说得有点任性,阿声,我想嫁给你,在梓州骑马的时候就想说了。”
霍南疏本来绷紧的情绪,听到她这话又渐渐放松下来,低声说道:“那说好了,到了云北你就嫁给我,这辈子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你想去哪我也陪你。”宴音说着伸出手指去要同他拉钩。
尾指轻轻勾缠在一起,她仰头去亲他的唇,偏偏亲热时也不闲着,边亲边说道:“对了!我不要成亲时新人不能相见的规矩,我就要日日见到你。”
霍南疏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都依你。”
此时他的吻已落在颈侧,宴音嘴巴得了空闲,接着说:“婚礼场面不要太大,十桌五桌”
她耐不住舒适边轻哼着,边说起两人的婚事,霍南疏听得心头火热,忍不住将目之所及的雪白轻咬了遍。
“啧,狼崽子……”
次日盛京城内
“主子,他们出城往云北去了,真的不追吗?”霜败跪地问道。
姜负雪没甚反应,只是上前拂落了沾在霜败肩头的枯叶,说道:“你亲自跟着就是,霍南疏会自己回来的,到时候记得把她带回来。”
说罢他便走了出去,远远只听得一句:“备马吧,该进宫看看太子殿下的课业了。”
应公公算准了时候在宫门口经过,见到了姜负雪的车驾,紧着上前寒暄了几句,说道:“太子殿下刻苦,未知先生也这样勤勉,不知过几日陛下见了太子的进步,就给先生下赏了。”
姜负雪往东宫而去的脚步不停,随意说道:“这赏还得承应公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那杂家这就忙去了,姜先生慢走。”
应公公身上领着皇命,要去请户部的去崇安殿说今秋粮价,如今也是瞧准了机会,同姜负雪通个信罢了。
姜负雪一身朱红圆领长袍,端坐在下首翻看这太子这几日的文章,即使是面对将来的储君也未见卑亢,反倒是小太子,在他面前毕恭毕敬。
“殿下,”他轻抬眸子。
小太子抖擞精神,忐忑拱手道:“请先生指教。”
“此文章让人大失所望,”姜负雪直言不讳,“殿下,可是耽于玩乐,随意做了几篇予臣?”
小太子急忙否认:“不是的,先生明鉴!是本宫前几日听闻父皇身子突然又不好,心里担心,连文章也做不好……”
“陛下勤政为国至此,殿下该效仿之放不负将来交予着盛世,莫做这小女儿情态,这文章拿到陛下面前去,可能做治病的良药。”
不能,甚至会把父皇气得更加病重,他虽委屈但还是听进去了,才十岁的小太子自书案后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做了作长揖。
尤洺詹成亲后得一日休沐,待再到东宫上值时,就见得太子正在用心向学,不由得心中欣慰,又听了太子说姜先生对他的教诲,一时滋味复杂。
太子虽才十岁,但温和仁厚的性情初显,读书聪慧刻苦,如今姜负雪的教导也十分用心,想来将来登位也是一代明君。
可是姜负雪真的有这么好心吗?
想到他对宴音的逼迫,这必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偏做这种前后矛盾之举,尤洺詹心底生了顾虑。
此人若真捏住了权柄,为何不让更好掌控的皇子登位,还是说凭他现在的本事做不到?
不管如何,尤洺詹都不敢对姜负雪掉以轻心。
不几日,崇安殿再次急召太医,这事本来是被封锁住消息的,而偏本该陪在宣武帝身边的应公公出现在了东宫。
彼时姜负雪正指点着小太子写字,随意瞥了眼在宫门口立着的应公公,什么话也没说,自去一边取湿帕擦拭了手上的墨迹。
小太子看到应公公,有些奇怪道:“应公公来了,是父皇有什么吩咐吗?”
他还没得应公公的答复,倒是身旁的姜先生说道:“殿下,走吧。”说罢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宫门。
尤洺詹见到姜负雪拉着太子殿下出去了,忙一路跟上,并无人拦他,尤洺詹便也一直跟在了小太子的后面。
姜负雪仍是那身朱红朝服,身姿挺拔飘逸,他拉着小太子的手,去的是崇安殿的方向。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见父皇吗?”他生母死得早,还未指给那位宫妃抚养就当上的太子,如今最信重的除了父皇,就是面前的这位先生。
姜负雪也不看他,只答:“是啊,陛下怕是有事要吩咐。”
另一边,渐渐有人发现四面的宫门纷纷被封锁了起来,宫中人心躁动着,偏偏又没人多说一句话。
这还能是发生什么事,尤洺詹有了猜测,又升起巨大的不安。
崇安殿被围得铁桶一般,任何人不得进出,外面站了一大群宫妃皇子,连身子不好的庆贵妃也在其中。
崇安殿守着的正是洛扶安,他看到姜负雪来了,沉默地抬手,守门的禁军让开了一条道。
小太子被拉着,亦步亦趋地进了崇安殿内,里面跪了一地的宫人,太医们心忙意急,正交头接耳地低声谈论着什么,重重明黄帐幔后躺着的是尚余一口气的宣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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