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捉走。
她急得鞋袜都跑丢了也没追上妹妹。
回到掖庭,宫妃们纷纷议论:
“这薛某肯定是利用了你妹子!”
“就是,古往今来多少刺杀案都会选在床笫间。”
还有人好奇:“难道你妹妹跟官家……”
金枝忙辟谣:“没有,是我替了妹妹,但官家喝多了。”
“你主动献媚官家事后却没有责怪你,可见有戏。”惠妃眯起眼沉吟,“时至今日,你只好再去求求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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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宫。
“前太子舍人王振,伙同禁军侍卫薛阳朔意图刺杀官家。”禁军统领凌正德禀告。
“只不过薛某一口咬定乐女为同谋,乐女自己则否认,说薛某指使他。还未定罪。”
朔绛睨他一眼:“还有你审不出来的犯人?”
凌正德一愣,而后点头:“是!”
他自然不是审不出,而是官家先前赐给那乐女一柄玉如意,不知道乐女在官家心里的位置。
如今听了官家的话,自然可以放开手脚。
他又说起另一遭:“据查金娘子与此事毫无关系,只是乐女说金枝为她姊妹,不忍妹妹……承幸,便自己……”
原来冤枉她了?
朔绛心里有一丝愧疚。
可很快又燃起了怒火:不忍妹妹承幸?
怎么?
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还要她忍辱负重?
再想起那天所见的她。
怯生生,娇吟吟,似乎前面是万丈深渊一般为难。
心头的怒意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可没等他发作,就听外面小黄门通传:
“金娘子求见。”
这……
凌正德瞥了一眼官家。
立刻有眼色的告辞:“臣这就去彻查此案!”
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
自投罗网?
朔绛眯起了眼睛,如黑暗中扑向猎物的豹:“传。”
金枝有些忐忑。
特别是看到禁军统领凌正德从殿里走出。
她的心一瞬便提了起来。
涉及刺杀谋反,又岂能轻易赦免?
可即使眼前只有一点渺茫希望,都要牢牢抓住。
她咬咬嘴唇,进了宫门。
朔绛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盯着她,如雄鹰耐心等待着猎物。
金枝行完礼后鼓起勇气:“我妹妹玉叶年少无知,妄想自荐枕席,却从未想过要刺杀官家,恳请官家网开一面。”
“自荐枕席?”
宝座上的朔绛俯身打量着她,满眼冷冷:“那怎的来的是你?”
金枝一顿。
朔绛不是醉酒了么,怎么还记得是她?
她心如鼓擂。
立刻便想了个借口:“因我……爱慕虚荣,便强行顶替了妹妹……”
“爱慕虚荣?”朔绛嗤笑一声。
金枝脸上飞红。
她搜刮着理由:“听说被官家临幸便能封妃,还可获得金银珠宝享受荣华富贵。我便起了心思……”
“封妃?”朔绛差点气笑。
昨天她那般对自己,朔绛心里曾升起过模糊的构想。
可今天她亲自打碎了那欢喜。
告诉他不过是为着荣华富贵。
朔绛心里的怒意渐渐燃烧起来。
金枝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恨不得有个缝能钻进去。
她想起来的目的,鼓起勇气:“横竖此事与我妹妹无关,还请官家……”
宝座上的人冷冷盯着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那还要怎么求?
金枝茫然。
忽得想起昨天暖阁内那一幕。
她咬咬牙,颤抖着双手伸到了外裳。
朔绛太阳穴一阵跳。
怎么?她就这么随便?
是不是对着谁都能这样?
心里的怒气越发盛起,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抓着龙椅扶手。
金枝颤巍巍解开了外裳扣子。
下面穿着她昨日勾引朔绛那一身半露衣裳。
可朔绛并不曾像她预想中的见色起意。
他只是斜靠在龙椅上。
懒洋洋盯着她,缓缓道:“金娘子求人就脱衣裳?”
这人可真会羞辱人!
金枝又羞又恼,睫毛一眨,眼泪掉了下来。
她再怎么活泼跳脱也是个女儿家。
岂能听任别人羞辱?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手忙脚乱掩衣襟。
嘴里还给自己找补:“不愿就不愿!”
“谁稀罕求你!”
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哭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糊里糊涂就下了龙椅。
走到金枝身边蹲下身。
金枝看见朔绛来了,恼羞成怒一把推他:“谁要你怜悯!”
朔绛不备,被她推了个满怀,差点摔倒。
可他没有动怒。
金枝手忙脚乱系着盘扣。
这盘扣有些紧。
她指甲被扣得生疼。
可越慌越乱,乱糟糟就是系不上。
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刚嘲笑自己,还鄙夷自己。
金枝眼泪越发哗哗。
她满腹委屈,索性破罐破摔:“谁让你关我!”
“谁让你关我妹妹!”
砍头就砍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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