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不戴!”金枝将盒子又盖上,“到时候被人嘲笑戴假货。”
欲行便将自己的首饰给了她一对:“这是我阿婆压箱底的白玉簪和玉镯,你戴着!”
见她不收,还颇为义气拍她一把:“别跟我客气。”
金枝瞠目结舌,
好友现在是越来越市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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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设立了秋社日宴席为的是与民同乐。
慕夜雪自告奋勇向太后讨要这桩差事。
只不过太后笑着将这件事分给了诸位小娘子。
指明了这个负责菜品,那个设置宴场,将诸事都事无巨细交代了下去。
如此一来人人都能露脸。
慕夜雪气闷。
转眼到了宫里宴席。
福宁宫的女官们先过来,其中有一位最受欢迎。
小娘子们窃窃私语:\听说那位是福宁宫的女官呢。\
她们纷纷行礼。
慕夜雪从袖里掏出备好的荷包。
她盘算好了,等那女官过来她笑着行礼的同时便将荷包相赠。
毕竟是官家身边的女官,平日里能行不少方便呢。
待女官过来。
她愣了片刻。
那人怎的瞧着有些眼熟呢。
女官傲然走过来。
她抚官服上的徽记那里掸了掸灰,
又伸手摸了摸发间簪着的白玉簪,露出胳膊上戴着的白玉镯。
这才施施然瞧着她们主仆。
慕夜雪纳闷,可还是将荷包递了过去。
女官本来绷着脸。
荷包到手那一瞬间她立刻喜上眉梢。
慕夜雪忙道:“司工大人好,妾身是太后娘家侄女慕夜雪。”
那司工从鼻孔里“嗯”了一声,转而傲慢去见别人。
丫鬟翠书瞧得一清二楚。
当时就是因为这人,害得自己家小姐狠狠踩了自己一脚。
那只脚又青又肿,疼了几个月呢。
她忙扯扯自己家小姐袖子:“那人,那人,似乎像当年的肉铺娘子。”
不会吧?
慕夜雪便让翠书去查:“你去寻小太监们打听下那位的来历。”
很快宴席开始。
酒至三巡慕夜雪当众道:“臣妹有一恳求。”
她这些天盘算好了,要想出类拔萃,不如走贤良路线。
“臣妹那天路过掖庭,听人说被关在掖庭的都是前朝犯了错的后妃宫娥,如今改弦易辙,我向官家求情恳请将她们放出来。”
咦?还真是个好人。
金枝摸着手里的荷包,忽然有些后悔拿了她的银子了。
太后闻言也有些感触:“哀家年岁大了,倒没留意此事。你这提议倒不错。”
慕夜雪面露得意。
只不过她还没说完呢。
她继续道:“臣女在家时常听父亲大人感慨边疆军士难以觅得姻缘,常常焦灼不安。不若官家开恩,将这些妃嫔与那些上了年纪的宫娥一并送到边地去与大龄将士成家……”
什么?
金枝听到这里已经生气了。
什么鸟人,她还当这厮是个好人呢,原来还是个脚底流脓的坏种!
那里慕夜雪还在说“……也好花好月圆让两方都收益,最终成就一桩佳话。”
朔绛蹙眉。
“我呸!”
就听得后面站起一位女官。
她瞪着慕夜雪:“你个慷他人之慷的小人!你要是没话说就吃点点心塞塞嘴。”
少他爹的在这里满嘴放屁!
不过想到人多,金枝还是没说出后半句。
王德宝脑门子“嗡”一声。
小娘子们惊愕瞪大眼睛。
她们适才还与这位女官打招呼呢。
她行礼文雅,举止周正,颔首微笑。
谁能想到她说起话来这般放肆?
太后皱眉:“还不拉下去?”
“慢着!”官家伸手阻拦,“让她说完。”
他的声音严肃认真,让那些本来冲上去的内侍们又住了脚。
金枝本来一气之下顾不得那些礼仪了,想着先要驳斥这厮。
看见欲行一脸惨白冲她拼命摇头,她才醒悟过来。
她心里气得要死。
但想起欲行和崔大家的教诲,还是规规矩矩给太后、官家行了礼。
而后才道:“掖庭后妃们也曾是在座小娘子们一般天真烂漫的女儿家,试问诸位可有人愿意去边城与自己素不认识的将士成婚?”
那些小娘子们一想想就打了个寒战,纷纷摇摇头。
慕夜雪不提防有人站出来当众驳斥自己。
她回过神之后也给自己辩解:“这位女官说得不对,将士们为国戍边抵御戎狄,嫁给他们有什么不好么?”
一顶家国大义的帽子先扣下来。
金枝笑:“说得真好听,这么光荣无上,您何不以身作则?”
“你……”慕夜雪不提防她能说会道,竟将自己绕了进去。
她一时为了难。
这说去吧,万一真被送过去怎么办?
要说不去,那不就说明自己慷他人之慨吗?
她眼珠子一转:“可那些宫娥被关在掖庭瞧不见天日寂寂老去,这日子也甚苦。”
“对有人来说吃糠咽菜就是苦,可对有人来说嫁给不愿意之人是苦,何必以自己的口味去揣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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