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月本来很累,想要闭上眼睛休息,可姬星河的目光太炙热,她无法忽视。
她忍不住睁开眼,催促他休息。
姬星河点头,他安静地不说话。
见容宛月闭上眼睛似乎要睡觉,他悄悄地伸手过去轻轻地牵住了容宛月的手。
容宛月模模糊糊中其实感受到了,姬星河的手比以前大了,不再是她儿时小胳膊小腿的模样。
他的手微凉,这么握起来的时候有些奇怪。
但她知道可能是姬星河太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想睡梦中也牵着她。
思及此,她便忽略了心头的那抹怪异,任由姬星河握住她的手。
姬星河似乎察觉到容宛月真的睡着,没有反应。
他大着胆子,握得更紧了。
容宛月是平躺着,他轻轻地将容宛月翻了个身,恰好与他鼻对鼻,脸对脸。
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容宛月脸上的每一处,她的眼睛闭着,睫毛浓密而卷翘,烛光下落在眼睛下一小片阴影。
她的眉毛弯弯,脸颊白如玉,嘴唇是樱粉色,此时睡着了,可能是太热的缘故,她此刻脸颊上也晕着淡淡的粉色,自有一股妩媚动人。
她的青丝铺陈,另有几缕钻入了他的脖颈,印在他的锁骨处,显出几分缠绵亲密。
罗宣。
姬星河心中不停地低喊,他不由伸出食指描摹容宛月的蛾眉。
从眉头淡淡划过,然后又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最后到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柔软,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橘子香。
似乎察觉到不适,容宛月微微动了下。
姬星河缩回手,他痴痴地望向容宛月,刚准备闭上眼睛。
他突然想起来十年前,即使他握住罗宣的手,两人依然分隔十年的事。
他抬头拽下床头的金钩丝线,将两人的手绑在了一起。
这样罗宣就不会走了吧。
他松口气,安心地闭上眼睛。
容宛月醒来的时候发现姬星河还未醒,外面的天还没亮,伤口有些疼,所以她没睡多久便醒了。
姬星河睡相一直不好,可她发现姬星河今天果然没有踢被子,被子还完好地盖在两人的身上。
只不过姬星河蜷缩着靠近自己,像是抵着自己睡着的。
她想要起来,下腹微涨,她要如厕。
可是手被攥住了,姬星河睡着的时候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
容宛月看着他的睡颜等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起身,她悄悄掀起被子,想将姬星河的手放在床上,可当两人的手露出来,她吃了一惊。
姬星河攥住她的手,两人的手腕上绑着一条金红色的绸缎。
这料子倒是有些眼熟,她抬头瞧见床幔上的金钩少了一个,这缎带可不就是金钩上面的吗?
她哭笑不得,姬星河这是怕她跑了,还特意将两人绑在一起。
看来之前他真的怕了。
虽然上次是他下的毒,但听他的说法,他是打算自己也喝下毒酒与罗宣一起死的。
只不过他自己活下来了。
也许这就是他弄聚魂阵的原因。
容宛月感受到姬星河对自己的依赖,她轻轻扯开上面的金红色缎带,缎带解开,她慢慢地挪动被子下床。
脚还没沾地,身后突然传来姬星河的声音。
“罗宣,你要去哪里?”
她扭头,看到姬星河两眼通红,紧张地看着她。
她赶紧道:“我就是想……”
“不,你不能想,你不要想离开。”
姬星河抱住容宛月,容宛月动弹不得,好笑地道:“我不是要走,我只是肚子不舒服,想去如厕而已。”
姬星河听后没有放开容宛月,只是闷声道:“真的吗?”
“是真的,”容宛月调侃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让宫人跟着来。”
谁知姬星河想也没想道:“不用,我与你一起去。”
容宛月惊讶,她推开姬星河道:“我只是如厕,你是皇上,跟着我像什么样子,我不是说了自己不会走吗?难道你还怀疑我,不相信我?”
话一出口,殿内顿时一静。
气氛微微凝滞,容宛月道:“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刚刚不都用缎带绑着我了,我的确没有离开不是吗?”
姬星河薄唇微抿,容宛月实在是憋得慌,她匆匆下床,动作粗鲁,又扯到伤口。
姬星河急忙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容宛月道:“你还真打算进去吗?”
姬星河解释:“不是,我不进去,你别生气,让宫人扶着你,小心伤口。”
他微一点头,两个侍女替了他的位置,扶着容宛月进去如厕。
容宛月也顾不得如何,速度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姬星河真的站在外面,一见她就迎了上来,亲自扶着她问道:“怎么样,你的伤口还疼吗?”
身后的宫人离得远些,容宛月摇头。
姬星河不放心:“等下还是让太医过来给你诊治一番。”
“我没事,你不用太过小心,我的伤多休息就没事了。”
姬星河点点头,王喜进来道:“皇上,早朝时辰到了。”
姬星河受了伤,他刚跟罗宣相认,此时那里都不想去。
他想留下来,可是他想到之前罗宣说他勤政爱民,他如果现在受点伤就罢朝,岂不是会让罗宣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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