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面处理政务,心里却始终不得安稳。
终于到了晚上,他还是没忍住过来看容宛月。
他听绿蜡说,容宛月睡了。
这样正好,他可以进去看她。
他悄悄进去,容宛月背对着他,月光透过窗户漏过来,她单薄瘦削的身影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他慢慢地过去,坐在了床头。
容宛月闭着眼睛,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视线却触及到她胸口上的伤。
王喜刺杀的时候,她第一个站出来保护自己。
她将自己看得如此重,甚至不惜为了自己,中毒。
可反观自己却无法让她事事如意,他对不起她。
他低声道:“阿宛,我对不起你。”
容宛月猝然睁开眼,她道:“所以,你承认自己在桥上洞手脚,想要我滑胎了?”
姬星河大吃一惊,从床上摔落在地,他道:“你,你没睡着?”
容宛月坐起来,恨恨地看着姬星河道:“如果我睡着了,又怎么能听见皇上的自白呢?”
姬星河站了起来,他一时语塞道:“我,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骗了我,解释你从开始到现在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你的承诺是假的,你第一次想让我喝落胎药,现在又想让我摔跤?”
容宛月激动下床,姬星河见她面露痛苦,起身扶住她道:“你别下来,快躺下来休息。”
容宛月一把推开他,“你别碰我。”
姬星河被推得踉跄,他道:“小心胸口流血。”
“你还管我做什么?你现在满意了,孩子没了,这里——”她捂着自己的小腹道,“它死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她们说,我们以后还会有,不会,不会了。即使再有,你也还是会杀死他们。”
容宛月难过又愤怒,胸口疼得要命,可这也压不住她的愤怒,当她得知是姬星河动的手脚,她的心瞬间凉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不肯答应自己再想想办法。
她摔了一跤,正好与他的计划一致,他巴不得自己如此。
“阿宛,你听我说。”姬星河去抱容宛月。
容宛月推开他:“你别碰我,为什么你要骗我,你自己不是最讨厌受骗,为什么却要骗我。”
她实在没忍住,用力捶打他。
姬星河看她情绪如此激动,没有还手站在她面前,任她出气。
容宛月伤心极了,她一眼看到桌子的小玩意,是之前她觉得有趣特意留下来,想着以后可以给肚子里的小豆丁的。
可现在都变了。
她哭着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这个孩子,我都是为了你,我想留下它陪你,现在它没有了,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我始终是要离开这里的,我不是这里的人。到时候,你一个人如何是好,如果能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它就是我们共同的希望,我希望它可以让你拥有活下去的勇气,能够成为你的牵挂,可是现在毁了。”
她哭着说完,姬星河大吃一惊,他握住容宛月的手道:“你说什么,你不是这里的人,那你从何处来?你要走去哪里?”
容宛月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她紧皱眉头,转过身去,想要装作无事发生。
可姬星河不给她这个机会,他道:“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宛月闭嘴,姬星河道:“你说过,你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现在还不行吗?”
他想起容宛月的字,更是想起罗莹与他一起寻找容宛月的路上也曾说漏嘴,她说过容宛月不是罗宣。
她虽然不是罗宣,但他却十分肯定,她就是一直在帮助自己的人。
只不过,她同样也不是容宛月。
她到底是谁?
他注视着容宛月道:“你是游魂吗?还是什么鬼怪?”
容宛月被他如此一问,呆住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我当然是罗宣。”
姬星河摇头:“不,你不是罗宣,你也不是容宛月,我听说过借尸还魂,你是不是精怪附身在他们的身上?”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罗宣?
容宛月惊诧,姬星河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逼近容宛月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吸取阳气,幻化成人吗?”
容宛月:……
让姬星河跟着自己一起读了那么多志怪小说,看来是错了。
他的猜测都歪到十八弯去了。
她摇摇头道:“都不是。”
姬星河并没有放松,他问道:“那你是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容宛月被他逼得坐在了床上,她心灰意冷,感觉自己什么时候都没做好。
现在回不来家,孩子也没保住,眼看身份也要被揭穿了。
姬星河单膝跪在床前,手搭在她的膝头道:“阿宛,告诉我吧,我不想再一直猜来猜去,我担心你什么时候会走,每日都无法安心,告诉我好吗?”
容宛月垂眸看着他,他眼里根本没有丝毫的介意或者是害怕,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忧。
罢了罢了。
只要不暴露系统,她就不会被处罚。
她道:“你真的想知道?”
姬星河点头,对于容宛月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容宛月道:“好,我都告诉你,那你要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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