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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眶湿润,龚青岚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的话,并无多少柔情,却是胜过任何甜言蜜语。
    这是眼前这个男人许给她的承诺!
    悔恨如汹涌的潮水狰狞着张大嘴朝她而来,似要将她给吞没。以前她当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男人看不见,莫怪最后齐少恒刺瞎了她的眼睛。
    一番自我厌弃:心瞎了,留着一双眼也清明不了。
    “我去趟账房。”齐景枫推开龚青岚,看了眼她红肿的眼睛,唤红鸢给龚青岚梳妆。
    龚青岚猛然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他翩然而去的背影,眸光黯淡,止不住的失落。
    这时,红玉气喘吁吁的赶来,喘着粗气道:“少奶奶,回门猪坏了。”红玉忐忑不安,昨夜才做好,这样的天气不该坏了。可今早一瞧,两头猪全都散发出阵阵恶臭。
    龚青岚呼吸一滞,回门猪是回门礼不可缺少的物品。女子娘家收到回门猪后便分予亲邻享用,表示自家女儿不辱门楣。
    可——
    龚青岚软软的手指紧紧的扣着桌沿,手指骨泛白,眼底泛着丝丝寒气。
    正文、第十章 回门
    “大少奶奶,这可怎的是好?再一两个时辰,便要回龚府了。”红玉急的眼眶泛红,若是没有回门猪,小姐定然会被人笑话。
    龚青岚反倒镇定了下来,低敛的眸子里蕴藏着冷光:“红玉,你暗地里去查谁靠近了厨房。”叮嘱道:“莫要声张。”
    “是。”红玉急匆匆的跑出去。
    红鸢愤恨的攥紧了拳头,小姐才嫁进府中三日,便祸事不断,如今更是用这般下作的手段诋毁小姐的清誉。
    “少奶奶,咱们把这件事告诉大少爷,他定会为您做主……”
    “闭嘴!”龚青岚低喝,眉宇间隐含厉色:“这件事不许对大少爷透露半个字!”
    红鸢不解,却也不敢忤逆了龚青岚,闷声应是。
    “城南李记酱肉铺的烤全猪不错,你出府去采买。”龚青岚淡淡的吩咐,李记的酱肉铺闻名燕京,生意极好,不知能不能赶巧了。
    红鸢郑重的点头,带着一个陪嫁的小厮出了府。
    不过半个时辰,红玉便查到了苗头,脸色难看的回复道:“大少奶奶,是厨房里生火的杜三娘,这杜三娘是二房里二夫人乳娘的侄媳妇。”
    龚青岚面色沉静,微微点头:乳娘秦嬷嬷是二夫人的心腹,是个心狠有心机之人,手中有几条人命。
    看来这件事是二房动的手了。
    收惙好了,坐上马车,等了将近半刻钟,齐景枫仍旧没有出现。龚青岚微微掀开马车窗帘子,只见齐景枫一袭月白色衣袍周边绣着精致的海水云图,气质温文高雅。淡金色的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影,脸庞苍白的近乎透明。
    不期然的对上极亮极愧丽、如墨玉般的眸子。龚青岚心口无端被重重一敲,屏住呼吸,鬼使神差的将目光凝在他身上追随着他。
    齐景枫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步子微微一顿,加快了脚步。掀开帘子,弯腰钻入马车。
    “红鸢呢?”齐景枫眸子极暗的扫过马车四周,在龚青岚身边伺候的红玉身上一顿。
    龚青岚垂眼拨弄着手中的珠子,掩饰心底的异样,浅浅笑道:“母亲喜欢李记铺子的枣糕,便让她去买上一份。”
    齐景枫颔首,示意长顺赶车。“回门猪坏了?”想了想,齐景枫侧头问道。
    “没有的事。”龚青岚温婉一笑,心下却一沉,消息被她给压下来了,他如何得知的?
    许氏的手笔,她巴不得密不透风,怎会紧赶着透露给齐景枫?
    心神一动,望着他清隽的侧脸,微微失笑:好歹他也是齐府的家主,这点事儿怎能瞒住他?
    “我已经办妥。”龚青岚按着他的手心,让他宽心。
    齐景枫目光深沉的盯着她,清澈的凤眸里含着浅笑,并没有半分的怨怼,反倒是安慰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快便忘了我的话?”
    龚青岚心底高兴,抱着他的胳膊:“不过是点小事儿,日后可有得烦你,到时候别拿扫帚赶我便是。”
    齐景枫莞尔,揉了揉她乌黑发亮的发,嗯了一声:“岂敢!书房的床榻很硬。”
    龚青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一本正经,慢慢的领悟,惊愕的张大了嘴。随即耳根子泛红,捶打了他两下:“讨打!”她若将他赶出寝室,书房都不给睡!
    到了龚府,龚青岚望着红色楠木匾额上两个描金大字,刺得她眼睛发酸发痛。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包裹住她,并没有任何的亲切感。前世她在齐家失势后,母亲便被父亲宠妾给逼死,甚至将她移出族谱,不认她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
    倘若不是为了母亲,她一步也不想踏进这薄凉的龚府!
    迟疑的片刻,齐景枫已经被父亲龚远山热情的接待。季姨娘穿金戴银,阿谀奉承的随在他身后。将她母亲挤在一边,热情之态毫不亚于龚远山,涂满脂粉的脸上,堆满了满意的笑,仿佛她才是正经的嫡母。
    “母亲。”龚青岚轻轻的喊着秦氏,见她神色怔愣,脸色发白,龚青雅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略带安抚的说道:“母亲,女儿不孝,待会再向您解释。”
    秦氏稳了稳呼吸,压下心底翻江倒海的怒气,回握着龚青岚的手,冷冷的瞥了眼恭维讨好齐景枫的龚远山,转身进门。“好孩子,委屈你了,是母亲无用。”甚至连女儿过门都无法相送,若她当时不是顾虑带着病气不吉利,也不至于让女儿受这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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