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上次应允您,邀您一同游赏,现在还有一些时辰,不如到处走走?”龚青岚淡淡的扫过史今芸,询问着魏夫人。
史今芸接口道:“母亲,今儿个天气不错,多走动走动。顺道参观人人津津乐道的寄夏山庄,如传闻那般奢华!”
魏夫人有些个犹豫,不过还有半个时辰,若是游赏耽搁了时辰。“散场再去吧。”
史今芸不依,挽着魏夫人的手臂道:“母亲,你若怕耽搁时辰,不如我们事先去拍卖布置的地儿看看,顺道挑挑刺儿头。”
闻言,魏夫人笑骂了史今芸一声:“小心齐少夫人将你赶了出去。”虽是这般说,却顺势起了身。
一行人,朝瑶水阁走近。
龚青岚退后了半步,拥簇着魏夫人走在前头。
“哗啦!”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自瑶水阁传出,面面相觑,不禁加快了脚程。
进了屋里,便瞧见李丽影鬼鬼祟祟的把盖着菜肴的碗碟揭开,里面的恶臭传出,恶心得她失手打破了碗碟。
“喵——”一声猫叫,自梁上蹿出几只野猫,寻着肉香味而去,爪子一拨一扫,盘子滑下八宝桌。
顷刻间,桌上的碗碟如数砸碎在地上。李丽影惊得面色惨白,无措的站在里头。
魏夫人进来,瞧着满地狼藉,和中间的李丽影,气得面色铁青,怒喝道:“你杵在作甚?”
李丽影吓了一跳,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母亲,媳妇来检查,可有遗漏之处,却不知从哪里蹿出野猫,将碗碟都打砸了。”
魏夫人冷声说道:“碗碟不是早已布置好,你该去厨房帮衬。”
李丽影委屈的垂泪,捏着帕子按着眼角,幽幽呜咽道:“母亲,媳妇听厨娘说肉煮好了,可不知为何还不曾端上桌,便变臭了。可有一道鸭条海参端上桌,媳妇便来查看一番。谁知……”觑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埋进帕子里抽泣。
龚青岚惊讶的挑眉,不可置信的说道:“方才我从厨房过来,不曾听说肉变臭了。”说罢,便走过去地上,在女眷这边地上拾起鸭条,轻轻嗅道:“没有异味。”看着李丽影抬起头望来,龚青岚穿过屏风,走到男眷这边桌上,鸭条香辣可口,揭开盖子,便是香气四溢。
魏夫人也随着凑了上去,疑惑的问道:“为何女眷那旁没味儿,男眷这边却格外香?”
李丽影浑身一僵,目光躲闪的说道:“兴许是砸在地上,香味散了!”额上捏了一把冷汗,她走到第一桌,揭开的碟子下,确实是有臭味,为何其他没有?
想到此,李丽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给她下套儿!
“喵——”忽而,在女眷这方地上偷吃的几只野猫,凄厉的惨叫一声,便四肢撑直的倒在地上,嘴里吐出白沫儿。
魏夫人大惊失色,目光冷凝。她们进来时,李丽影可不就是站在女眷那边揭盖子?莫不是她动了手脚!
“快传大夫!”龚青岚也变了脸色,让人赶紧去找大夫。
大夫片刻便到了,将地上的肉包裹着装进干净没碎的碗里,仔细端详了半日,方才开口道:“里头加了一味附子。”
史今芸面色苍白的说道:“是谁这般狠毒,竟在宴席上下毒,可不是要将燕北贵妇,全都毒死去?”
魏夫人目光凌厉如刀,冷声道:“你当真好本事!这就是你与我说出来见的世面?当真是叫我也开了眼!”
虽知李丽影心毒手辣,却不知狠到这等地步。与她住一个屋檐,想想都心寒。若是无意间,惹她不顺心,岂不是药一撒,将魏国侯府全都毒死?
“会不会有误会?”龚青岚好心的将跪在地上的李丽影搀扶起来,李丽影在她的手,触碰的瞬间,抬手将龚青岚的手臂拍落。
“啪嗒!”
一包药粉掉落在地上。
“你可还有话说?这药是不是也说旁人栽赃与你?”魏夫人气得面色发黑,不知做了什么孽,适才将李丽影娶进侯府!
“母亲,不是我……媳妇儿不知这药是从何来的。”说到这里,李丽影蓦然抬头,目露凶光的瞪视着龚青岚:“是不是你方才扶我将药塞进我袖口?我就说呢,你怎得会这般好心,原来是居心叵测!母亲,媳妇儿是冤枉的,你可要为媳妇儿做主啊!”
龚青岚动了动嘴角,一言不发。
史今芸看的分明,蹙着眉,不悦的说道:“三弟媳,齐少夫人可是手都不曾碰上你,怎得是她栽赃你?”
“母亲,您不相信媳妇么?媳妇是听厨娘说菜变了味,才来检查。如今看来,是这个贱人陷害我,要置媳妇儿于死地,败坏侯府名声!”李丽影声泪俱下,拉着魏夫人的裙摆。心里恨不得掐死了龚青岚,笃定是她陷害了。
“留着你个惹事精,才会败坏侯府的名声。待回去后,便叫绍勤给你休书!”魏夫人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终于忍无可忍的说休妻了。
魏国侯府,若不是品行败坏到极致,便是不轻易休妻,若是从侯府休出来的女子,娘家都是不接纳,多数只有寻死。
闻言,李丽影手脚冰凉,哀求道:“母亲,我不会同意的,绍勤也不会休了我。他说过的,这辈子不会休了我。”到如今,她才知道害怕。以往不过是仗着魏夫人爱惜名声,不会休妻,将魏绍勤的情况说出去。可如今,她开口了,她要休了自己!怎么可以?她忍气吞声多年,伺候着不能自理的丈夫,守着活寡,半点好处没占到,就这样被扫地出门,她怎得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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